第二百九十二章 燃犀照魂8(第1/2页)魔尊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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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瘴沼被火焰吞噬,烧了三天三夜。白珞惊闻噩耗与叶冥赶去沈黎的时候,沈黎早已生灵涂炭。原本人族死去的时候也可入轮回转世,但沈黎一族被灭,玄阴池怨气深重,竟然无一魂灵入得了轮回。

    那场火焰燃烬,整个瘴沼林中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小男孩坐在燃烬的林中,眼眸中失去了光彩。他能活是因为蒲灵用了最后一点灵力护住了他。沈黎族数百人,只剩下了这一个小男孩。

    白珞与叶冥将小男孩救出之后,他便自己下了山,不知去向。

    蒲栢与蒲灵述说完当年沈黎族往事就脱去了石年与苏朗的外皮,露出了他们本来的样子。蒲栢与蒲灵二人皆为蛇首人身,披着僧袍。他们脖颈颀长,脖颈后的泽神纹样隐隐泛着光。

    蒲栢低声道:“我们以德报怨,救人行善,为何却遭至这样的灾祸沈黎一族覆灭,玄阴池被付之一炬。这样的仇我们该不该报”

    白珞冷道:“所以你们在玉泉镇犯下杀孽”

    蒲栢摇摇头:“我们虽有恨,也不过想找到当年那个蔡相,报了这血海深仇。只是时过境迁,那蔡相早已不是当年的人。沈黎一族因为怨气被永困瘴沼林,若不是时序变动导致天裂,这些怨气至今不得出。可那做恶的蔡相呢人界轮回转世,他入得轮回,还可世世代代做他的高官!这是何道理!”

    蒲栢怒视着贺兰重华:“轮回能让他忘了自己的罪孽,可我们不能!生生世世,无论他变作了什么模样,这血债定要血偿!”

    白珞皱眉道:“你说,他便是蔡相”

    蒲栢:“无论他变作何模样,我也记得他身上的气息。这人便是当年的蔡相!”

    “并非如此。”郁垒声音清冷。

    白珞听见郁垒的声音,脊背顿时一僵。她心中的慌乱,惊愕、欣喜、薄怒数种情绪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爬过她的背脊,引得她头皮发麻。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掺杂在酒里熟悉的气息骤然变得清晰。

    白珞一回身,伸手在郁垒的耳际一拨,将他的面具揭了下来。

    那面具之下,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珉着显得有些薄情的双唇,点漆似的一双凤眸,不是郁垒又是谁

    郁垒抬眼看着白珞,白珞那炽热带着惊愕与薄怒的双眸似烙铁一般烙在他的心上。郁垒眼神微微颤了颤,躲开白珞的目光。

    他极力隐忍着,让自己声音显得寻常:“他并非是蔡相。”

    蒲栢虽也看出了白珞与郁垒之间的不寻常,但他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怎知他不是蔡相当年我曾亲手医治蔡相,他身上的气息我不会看错!”

    郁垒淡道:“那你再看看,那气息比之当年是否淡了许多,是否还有别的气息”

    蒲栢怔了一瞬:“那就能说明他不是蔡相了么千百年过去,人总会有些变化。”

    郁垒:“因为他就是当年你救下的那个沈黎族唯一的小男孩。”

    郁垒此话一出,围在贺兰重华身旁的四脚蛇顿时骚动起来。

    蒲灵与蒲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兰重华:“怎么可能”

    郁垒淡道:“因为他也恨蔡相。”

    千余年前,贺兰重华自沈黎的灰烬中爬了出来。那时的他还不叫贺兰重华,他姓贺,他的母亲叫他阿华。

    从未出过沈黎的贺兰重华辨不清方向,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他下意识地往南走。他只记得蔡相衣着华丽,样貌富贵,定是生活在富庶之地。那时的他不知天子是何,更不知“相”是何意。

    他如同山野里走出的怪物,与这世间任何一处都格格不入。他摘富庶人家里越出墙头的果子,险些被人乱棍打死。他去街头旧庙里和野狗抢食,差点被咬死。他不懂规矩,就连乞丐也会赶他。但这些人,这些野狗他都恨不起来。因为那血海深仇占据了他所有的恨意。

    后来,他被一个戏班子的班主看上带进了戏班子里去。因为他身形消瘦,又懂如何爬树摘果,这样的半大孩子演候最合适。

    他便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逐渐懂了规矩,也知道了天子是何,“相”又是何意。

    如他们那样下九流的戏班子自然是进不得相府的。他在相府外徘徊不知多少回,莫说沾到蔡相的皮毛,就是见都见不到一眼。

    终于有一天,他见街道上挂满了白幡,相府的人马驻在街道之上,挨家挨户地找着什么。

    他一问班主才知道,原来是天子驾崩新皇登基。先皇才刚刚入殓,蔡相就忙不迭地开始巴结新皇。新皇有一个癖好,便是好男色,尤其是细皮嫩肉身形消瘦的男子。

    新皇曾言,女子生病之时便似娇花失了颜色,但男子却不一样,病气只入骨三分更显娇态。

    为了找到新皇心中的“病西施”,蔡相便在大街上搜罗男子。贺兰重华见接近蔡相的机会来了,便用自己换了乐坊的琴师。因他鼻梁高挺颇有些西域人的样子,便改了“贺”姓为“贺兰”氏。

    可刺杀蔡相哪里有这么容易无论是琴师还是戏子都是卑微如草芥的人,即便入了相府也不过是被关进相府的囚笼里。

    为了得到一个“病西施”,蔡相便让他们日日服下毒药。服过毒药后的人皆会面色惨白,受尽病痛折磨。

    只是那毒药喝得多了便会每日蚀骨的疼。熬不过去的人便死在相府里,被人用一张席子裹了扔到乱葬岗里。熬过去的人还要看皮相有否受损,病容美不美。有不少人被送进宫里,便因为病情过重或者病容不美被新皇嫌弃赶了回来。

    这些被赶出来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再回相府。那些人日日服下毒药,毒早已蚀骨,一双腿再也站不直,病得重的连手指也无法再伸直,更遑论跳舞奏乐那些人自然乐坊也回不去,只能惨死街头。或有人遇到心善的赏碗饭吃,还能做个饱死鬼。

    贺兰重华寻不到接近蔡相的机会,就只能在这相府囚笼里熬着。若是能从这些乐妓之中被相府管事看上送往宫里,定能见到蔡相。

    所以当别人被毒药折磨得蜷缩着身子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坐直了抚琴。当别人被毒药蚀骨之痛折磨得站都站不直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忍者钻心的疼痛跳舞。

    贺兰重华容貌算不得出众的。他肩背宽阔,戏班子里日日练功使得他手臂上有许多结实的肌肉。他虽容貌俊美,但却脱不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与“病西施”的娇美之感相去甚远。当初若不是见他脸型消瘦柔和,一双眼睛也颇有灵气,相府的人是不会选他的。

    但在一众乐妓之中,贺兰重华确实资质平平,故而被带回相府之后,也好似被人忘却了似的。他日日努力抚琴练舞,终于还是被相府的管事知道了,这件事也很快传进了蔡相的耳中。

    他终于有机会见到蔡相。

    整整十年,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恨不得拆其骨,啖其肉。哪怕能杀死蔡相,他愿意与其同归于尽。他甚至想要一把火烧了相府,让他也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但当他见到蔡相的时候,他却没有动手。

    彼时的蔡相已经鬓生白发,他似染了些不治之症,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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