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燃犀照魂9(第2/2页)魔尊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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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姜九疑。

    姜九疑被郁垒看得一阵心慌:“我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此法要求施术者灵力强大精纯,我是做不到的,也没试过。”

    将煞气渡入自己体内加之净化听起来简单,但此法就像是三百年前元龙骨将上万入魔的扶风百姓煞气渡入自己体内一样,如果自身未能承载自己也会因此入魔,成为一个凶兽。

    蒲灵与蒲栢听到姜九疑的话,面色一喜对着白珞与叶冥连连作揖道:“若真能如此还请二位神君成全!”

    蒲灵道:“这些沈黎族人已经惨死过一回,若能渡化他们,哪怕是要我献上自己性命,或者受那千刀万剐的刑罚,我也愿意的。”

    纵使再是心硬如铁的人面对如此场景也会心软,何况白珞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正欲说话,一旁的郁垒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我来。”

    不等白珞阻止郁垒已经走上了前去,只见他割破自己的手腕,那些异鬼顿时转过了头来。

    “哒、哒”一只只四脚蛇样的异鬼张开嘴巴,喉咙里发出贪婪声响。

    郁垒垂着眸,原本是极温和的姿态,却因为眉目之间的戾气而变得凌厉起来。

    异鬼们徘徊着不敢上前,但那一滴一滴落下来的鲜血却极其诱人,就连一旁的蒲灵与蒲栢也因为这鲜血的气味而变得面色怪异。

    郁垒在破庙的一地砖瓦废墟之中席地而坐,九幽冼月放在他的膝头。他伸手在九幽冼月上轻轻一拂,琴声自他指尖如山涧小溪一般潺潺流出。

    那曲调正是五十五年前在琅琊凌云峰小院时夜夜弹奏的曲子。

    白珞心中一动,眼眶竟是微微有些发热。

    鲜血自郁垒的腕间流出自九幽冼月的琴弦滑落。那些异鬼忍不住鲜血的诱惑顿时躁动了起来。一条四脚蛇自地上爬了过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落在地上的鲜血。

    鲜血落入异鬼口中,那条四脚蛇顿时躁动起来。

    一条两条……数百条四脚蛇纷纷涌向郁垒。一条一条的四脚蛇相互交叠,似一堆在泥潭里钻进钻出的虫子,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那些四脚蛇缓缓将郁垒淹没,郁垒却仍旧不动声色,缓缓抚着九幽冼月。他的黑色胡服上绣满了西域的花纹,此时就似一朵在泥潭中盛放的金莲。

    忽然郁垒手指压着琴弦微一用力,“锵”地一声,那琴弦发出金戈般的声响。

    四脚蛇挣扎着要离去,却早已被困在这琴声周围。黑色的暗影自四脚蛇身上被卷进郁垒仍在流血的腕间。

    那四脚蛇拼命的想逃,但它的身体却似枯萎了一般在郁垒的琴音之中萎缩,化成一滩脓血。

    蒲灵与蒲栢眼中盈满了泪水,两人唱起歌来。那是沈黎族人的小曲,是他们回家时会在林中唱起的歌。

    铜铃声响,被困于异鬼的灵魂得以解脱,化作一个个沈黎族人。

    “泽神”那极淡的影子是个青年,裹着头巾像个朴实的庄稼人。“结束了吗”

    蒲灵与蒲栢看着那人哽咽道:“结束了。”

    “真好。”那青年微微一笑,在空中淡去。

    数百魂灵一个一个被放出,他们魂魄极淡再也入不得轮回,但却最终能像个人一样离开这世界。

    空中似有雨点落下,随着沈黎族人的消失,那些雨点越来越急。

    叶冥伸出手,托住这些落下的雨滴:“这处天裂快要合上了。”

    汹涌的江水轰鸣自破庙外传来。随着异鬼的消失,这声音越来越响。破庙周围的那团黑雾也在缓缓消散。

    待得最后一个异鬼被郁垒度化,蒲灵与蒲栢二人相视一笑:“我们该走了。”

    蒲栢抬头看着叶冥与白珞:“神君保重。”

    蒲栢与蒲灵坐在郁垒对面,轻轻沾了两滴鲜血点在自己手心。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淡,当他们正欲向郁垒道谢时却蓦地愣住了:“你……”

    郁垒低下头,掩盖去自己因吸收了太多异鬼煞气而变得可怖的脸颊。他哑声道:“你们该走了。”他手指在九幽冼月上一拨,蒲灵与蒲栢便缓缓淡去。

    白珞听得郁垒声音暗哑,心生疑窦立刻走了上去。

    郁垒赶紧将面具戴上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白珞,烦躁地将九幽冼月收了起来:“神君还想做什么”

    白珞顿住,郁垒的声音就像是一泼冷水泼在她的头上,让她一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郁垒讥讽道:“难道神君想要敝人替贺兰重华谢神君搭救”

    白珞心猛地一沉,郁垒原来很讨厌她白珞冷道:“即便要谢,也要贺兰宗主自己来谢我才是。不劳圣尊代劳。”

    “如此甚好。”郁垒扶起贺兰重华快步走出破庙消失在江里。

    江岸早有两个西域打扮的人在接应。

    郁垒坐在马车里,半倚在铺了裘皮的座椅之上,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仍然在发着抖。

    贺兰重华自出了岷江之后也早已经醒来。他翻出两颗药丸递给郁垒。

    郁垒将药丸服下才渐渐放松了下来:“你早就醒了”

    贺兰重华低下头:“我还以为贺兰重华是圣尊随意找来的名字。”

    郁垒淡道:“忘却前尘往事,未必是好事。”

    “我们回休屠泽吗”贺兰重华问道。

    郁垒轻轻咳了咳,声音嘶哑:“先在附近找个客栈歇息几日。”

    “好。”贺兰重华与车夫交代了几句又坐回了车里。

    郁垒靠着车窗,方才脸上那可怖的痕迹终于消散了去。自郁垒在未明宫醒来之后,寒症就一日比一日重。方才度化了那么多异鬼,他能撑着走出江底已是勉力而为。

    贺兰重华欲言又止地看了郁垒几次。郁垒不耐烦道:“说。”

    贺兰重华叹道:“圣尊,你为何要躲着监武神君”

    郁垒凤眸微闭,但眉间却萦着戾气:“那你又为何在那庙里不敢睁眼”

    有的时候,只是不知如何面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