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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郎中欲言又止地看着郁垒,拖拖拉拉地说道:“老夫从未见过王妃这样的脉象。许是老夫见识浅薄,王爷可以再请些医师前来会诊。老夫不敢妄言。”
郁垒听见孙郎中如此说,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脸色愈发难看,就连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让你说你就说!”
孙郎中一揖到地说道:“王妃心脉已损,只怕王妃命不久矣。”
郁垒心蓦地一沉,仿佛是有扎满了细刺的刷子从自己心上刷过,疼得他忍不住蹙了眉。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听见孙郎中这句话竟然有想要杀人的冲动。可他原本是不喜欢这白府的大小姐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白府表面上看是南昭的商贾世家,实则是大楚安在南昭的眼线。郁垒有任何异动都会有白府的人连夜传到大楚。
他娶的白燃犀,看似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但他却清楚,白府不过是要放一个眼线在自己身边而已。何况这白燃犀还嚣张跋扈,进门第一天就换掉了他府里所有的下人。若不是软禁她,只怕整个镇南王府都要改了姓!
可那么讨厌的人,那么阴毒狠辣的人,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在听说她命不久矣的时候,心痛至此?
甚至他想用命去换她的命?
郁垒冷冷地问孙郎中道:“可有治疗之法?”
孙郎中颤声道:“老夫才学浅薄,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药石可用。王妃此症,并非中毒,也并非什么病症,只能慢慢调养,也许也许”
郁垒:“说!”
孙郎中一抖,跪在地上如同一只鹌鹑:“也许能延数月寿命。”
数月?!
郁垒一颗心霎时间坠入深渊。她才嫁与他,怎么能只有数月的缘分?!
若是在以前,郁垒定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少了大楚的眼线,南昭才能真的壮大起来。可现在他不想管什么南昭,什么大楚。她是眼线也好,甚至想要害他也罢,他只想要她活着。
郁垒沉声道:“阿兰,整理一间院子让孙郎中住下,再去将南昭所有的郎中请来。只要能将王妃治好,本王可以满足那人一个愿望,任何愿望都可以。”
阿兰震惊地看着郁垒,此言是何等分量?任何愿望都可以?若是那人要财帛还好办,可若那人是要南昭王位呢?
可看郁垒现在的神情,好似对此根本不在意,无论那人是要南昭所有的财富还是要南昭的王位,他都可以给!
郁垒见阿兰迟迟不动,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去?”
阿兰这才转身往府外跑去。
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说话的宗烨此时也转身朝府外走去。郁垒冷声道:“宗烨你去哪?”
宗烨一言不发,只留给郁垒一个背影,消失在了镇南王府的大门外。
郁垒没心情管宗烨,他从门外走进屋里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陆玉宝担忧地看了白珞一眼,可她也不敢违背郁垒的话语,只能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门外。
白珞躺在床上,双目微阖。她两颊通红,似是酒气还未完全散去。郁垒坐在床边帮她掖好了被子,又用手背放在她额头试了试,果然还烫得很。
郁垒起身从铜盆中拿起毛巾拧干轻轻放在白珞的额头上。
额头上微凉的手让白珞觉得一阵舒服。她在睡梦中抬起手,一把将郁垒正要拿开的手握住,按在自己的脸颊上。
郁垒眉头一蹙,可见白珞睡得香甜,他只能任由她将手拿着。
此时郁垒细细看白珞的眼眸,才发现她原来这般好看。成亲那日白珞带着凤冠,凤冠前的珠帘遮住了她的眉眼。他只能看见珠帘下那张樱桃似的红唇。
不过她的美丑,他原本就是不在意的。不过是白府放在他府里的工具而已。他只用养着她,看好她,不让她有什么机会坏了自己的事就好。
可他现在越看白珞越觉得熟悉。这张脸似曾相识,似在梦中见过。他的梦中时常出现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衣坐在房顶上喝着一壶酒。梦中的她身后是漫天粉紫色的云霞。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
郁垒顿觉一阵心烦意乱,她的出现似乎将他原本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他原本计划着利用她向白府和大楚传递假消息,他便可以乘机找出大楚在镇南军中藏的眼线,让镇南军完全属于自己。之后他还可以招兵买马,虽然不能推翻大楚,但也足以与大楚相抗,守住南昭。从此南昭就不必再向大楚进贡,百姓不必再承担那些苛捐杂税。
当然这场计划里,白燃犀这颗棋子是要死的。
他若与白珞相敬如宾,再由她传递出假消息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白府的人不会相信他会接纳白府的小姐,而太子更不会相信。
所以他原本的打算是折磨白燃犀,折磨到她对他恨之入骨。这样的角色传递出的消息,白府和太子的人才会相信。谁都不会相信敌人的朋友,但却会相信敌人的敌人。
可现在,他忽然很恨自己。虽然只是一个还没有开始实施的计划,但光是想一想也让他恨极了自己。
她的出现,让他的计划全乱了。
郁垒攥紧了自己的衣摆。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的面前是他不愿去伤害的人,而身后是南昭数百万的百姓。
郁垒轻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他的计划变了,但她的身份却没变。他不忍她死,可白府也不会放过她。也许等这一切事情了了,他与她携手余生。可是现在不行,他不可能与她并肩,更不知如何面对她。
夜里室内有些凉,郁垒抽出的指尖还带着白珞的温暖。
他有些舍不得,但却也留不得。未来的路有了变数,连他都不知当何去何从,感情又从何谈起呢?
郁垒起身往门外走去,可他还未跨出门去,便听得白珞动了动唤道:“郁垒”
郁垒浑身一僵,他回头看着白珞,只见她仍旧紧闭着双目。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郁垒全身,白珞竟然梦见了他?
也不知白珞梦见了什么,只见她裹在被子中的身躯微微挣扎了一下。她眉头微蹙,睡梦中脸上也有了些不耐烦地表情。白珞嘟囔道:“郁垒你个二百五,把我的酒拿来”
她刚刚说他什么???
郁垒哑然失笑。酒量那么差的人还那么爱喝酒的吗?这一刻郁垒忽然犹豫了。白府送来的眼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太随意了?
可她若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又为何会一日之内就将他府中的下人换了个干净?她到底想做什么?
郁垒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
郁垒正欲离开,只听白珞又喃喃说道:“宗烨你再去熬碗粥吧。郁垒熬的粥糊了”
郁垒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宗烨?!
白珞与宗烨有什么关系?郁垒想着昨日白珞醉酒时宗烨环着她的样子,忽然之间心中就生出了恨意。
他还记得昨日看到此情此景时的心情。他想要把白珞囚禁起来,不准任何人接近她。她只能属于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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