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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余贯赋税,就全是东海公所有,显然,圣天子真是赐给了东海公一场大富贵。
听到东海县如此多赋税,陆宁心下一怔,随即笑道:“亏就亏了吧!本公不怕吃亏!”看向王吉,“你若没有万名新罗婢,就三十万贯钱为彩头,若我输,本县十年赋税归你!如何?”
见这个县的小吏还真有凑趣来计算价值的,王吉气得直想一剑将这些神经病都劈死。
但陆宁的话,却令他心中一凛,三十万贯?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许多钱呢。
这东海,一直是富裕之县,陆宁这个小国主,以后躺着每年十来万贯的进项?
所以,对这等豪赌,完全不在乎一样。
这,这不是拿钱砸自己么?
但他本来一个小农蛮,刚刚飞黄腾达,哪来的这么大勇气,这么洒脱?三十万贯的彩头,随口就说出来?
乔舍人和李景爻心里也都是暗暗称奇。
毕竟阶级观念,短时间内是根本没办法改变的,贵族心态,怕要几代才能形成。
但这陆小国主,随意的样子,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就好像,已经几辈子,都是人上之人一样。
乔舍人和李景爻心里都是一个念头,果然,能裂土封公,又岂是看起来这么简单?这陆小国主,怕是胸中自有乾坤。
又都琢磨,这般豪赌,不知道传到京师去,圣天子怎么想?
唐初之时,是严禁赌博的,直接在唐律的《杂律》中成文,“诸博戏赌财物者各杖一百(举博为例,余戏皆是)。赃重者,各以己分准盗论(输者亦以己分为从坐)。其停止主人及出九若和合者,各如之”。
不过后期这条律令渐渐成了一纸空文,甚至晚唐僖宗时,三个节度使出缺,四个候选人,唐僖宗就要四个人赌马球,第一名,去最富裕的军镇,最后一名,落选……
而且迁客骚人,大多认为赌博只有在太平盛世才会盛行,所以,多以诗词美化赌博之乐。
本朝就更是了,江南富庶,金陵及扬州,都是现今天下最繁华的城市,公子哥斗鸡斗蟋蟀之风愈演愈烈,传于市井,风行大街小巷。
本朝律法《升元格》,也就没有禁赌的条文。
但这一次,东海公好像玩的有点大。
乔舍人和李景爻,心中都胡思乱想。
“王参军,不敢赌就算了!”那边厢,陆宁摇摇头,转头对刘汉常道:“看来不是东海没人,是有人没有卵子!”
东海众胥吏,都笑起来,有的,还笑得很大声。
国主的话,够粗俗,也够侮辱人。
却很对一些小吏的胃口。
王吉脸涨红,猛地一咬牙:“好,我就与你对赌!但我赢后,也只收你三十万贯!”收这东海国主十年赋税,他还没那胆子。
陆宁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乔舍人和李别驾都是见证!”长身而起,走向空旷的场中。
“剑来,剑来!”刘汉常赶紧吆喝,心里激动坏了,主子多厉害,自己可亲眼见到了,打这王吉一百个,也跟玩一样啊!
这三十万贯,也有自己煽风点火的功劳,主子一高兴,也许就不计前嫌了呢?
有好几名扈从跑过来,要将长剑递给陆宁。
陆宁却笑着摆摆手,说道:“今日,我就为诸君舞一段空手入白刃!”
空手入白刃?这意思,众人听了自然懂,但却不想,小国主却是要赤手空拳和王吉对舞?
众人都是一呆。
李别驾和乔舍人也有些懵,乔舍人心下苦笑,不会,这位小国主的癔症,又这么不凑巧的发作了吧?
看他这小体格,一阵风都能吹出病来,怎么着?要赤手空拳对敌持剑的剑士?
王吉冷笑一声,心说你自己作死,可就怨不得我了。
本来这般豪赌,他心里压力极大,就觉得身子都有些飘,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但现在心下笃定,琢磨着一会儿剑刺他臂膀,令他失去反抗能力即可。
赢了后,每年令他收的赋税,拨出四五万贯交给自己,也不影响他公府及东海县开销,反正以往那些盐税,根本就不归东海县不是?
这样不用十年,三十万贯就可以付清。
如此,自己既不会引起外界太大的非议,又可以得到三十万贯巨款。
这小农蛮,威信扫地,就更不会有人因为他,因为自己赌赢他赋税之事,对自己发难了。
王吉越想心下越是火热,三十万贯巨款啊,自己每年薪俸还不到两百贯,如果仅仅薪俸收入的话,自己几十辈子都赚不到,这,这小农蛮,难道是上天送给我的送财童子?我才是天选之子?
王吉正盘算的时候,陆宁将狐裘往后一褪,露出锦袍,起身慢条斯理走到场中站定,对王吉招了招手,“来吧。”
那大咧咧欠扁的样子,简直就是开满了嘲讽模式。
王吉心中怒气噌噌的往上蹿,甚至有那么一刻,就想,一剑刺死这王八蛋,赌博中失手,背后有人给自己出力,无非是流刑!三年起步就三年起步!
咬咬牙,王吉目中凶光闪烁,手中长剑舞动,立时寒光四射,便如一团光球,向陆宁舞去。
那蛮妇酒家禁不住大声叫好,她第一次见到唐人剑舞,委实令她心神俱酔。
随后清醒过来,忙捂住自己的嘴,这里可是陆姓国主的领土,她生死荣辱,全是国主一个念头而已。
随后就见刘汉常恶狠狠目光瞪过来,蛮妇酒家更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见王吉剑势,李景爻眼神猛地一凝,这剑舞之技,在战阵之上,自是花架子全无用处,但两人对舞,另一方又赤手空拳,稍一不慎,只怕便是性命也不保。
“东海公,还是认输吧!”乔舍人也吓了一跳,忙呼唤陆宁,就怕这位小国主挂了彩,惹出什么大麻烦,自己可是在场,都有连带责任。
众人都各有心思之际,却见王吉腾挪之下,已经舞到了陆宁面前,然后,嘭一声,那闪闪剑影嗖的消散不见,“嘭”一声,王吉倒飞而出,摔在本已经撤下摆在屋角的桌椅上,“劈哩叭啦”桌子散架,王吉又重重摔落在地。
“这算我赢了吗?”陆宁二指一松,长剑叮一声落地。
众人都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
就这样简单?
乔舍人目光闪动,看来,圣天子圣明啊,这陆县公镇守本县,怕真是一步妙棋。
东海公,看起来病怏怏的,可真到了搏命的时候,怕真会给人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李景爻也是怔住,他对这小国主的观感,真是一日之间,数个变化,过山车一样。
东海县众胥吏,都目瞪口呆,但刘汉常随之大声鼓掌谀词如潮,立时一片附和,轰然叫好。
王吉的扈从,急忙跑过来搀扶他,王吉扑腾着,好半天,勉强站起,却已经脸青鼻肿。
这一拳,陆宁实则留了九分力气,若不然,王吉必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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