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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狸自觉这并非是什么好话,歪着头想了一想,可暂时又没发觉哪里不对,便直直地看着容瑾,示意他快点往下说。
容瑾笑着瞥了她一眼,这才说道:“我本为天狐化为而人,又着了一身锦衣,自然便是衣冠禽兽。你方才难得夸了我许多,可不是泡了这温泉,方才才耳聪目明了?”
容瑾这分明就是歪理邪说,君狸却丝毫寻不到反驳他的办法,便只默默低下头,双手划着水,并不答话。
容瑾见状,眼神就深了深。
他向来博闻强记,怎会不知晓君狸所说诗句是何意?
只是他却不知君狸,是单单只对他表示爱慕之情,还是另有一番说法。
她被阴气所迷,本就不明不白……
容瑾思及当初那人的刚烈果敢,以及那时的不情不愿,不觉又有些头疼了起来。
她平日里明明还算是个好说话的,怎么内里却比他还要固执?
容瑾晃了晃神,便见君狸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水,不由得有些失笑。
他踌躇了片刻,终究放软了声音,说道:“萧韶既然要寻你做事,这些日子你便跟着我多学上一些,也好有备无患。”
君狸听到容瑾说起了正经事,便打起了精神。
这妖族选公主一事,究竟如何,君狸还尚未过问。
当时她只道自己对此并无兴趣,所以不愿多说此事。
可受人之托便忠人之事,她既然答应了萧韶,这事自然也得给他做妥当了,日后也才好相见。
“不知这公主,是怎么个选拔法?”
君狸一脸求知的模样,看向容瑾,神情也十分认真。
容瑾看了她一眼,竖起了三根手指,笑着说道:“其一,琴棋书画,倘若这四样都不会,其余类似才艺也算入其中。其二,礼数,公主代表着妖族的脸面,岂有不知礼数之理?其三,修为,妖族无君,公主便可与司乐一同打理妖族大事,自然还需有一定自保之力。只这三点,胜出之人便可一步登天。”
君狸暗自腹诽道,容瑾说得倒是轻易,“只这三点”,对她来说便是难上加难。
琴棋书画,君狸便样样不通。她寻常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去学这些作派,便是想学,也没有人来教导她。
至于礼数……
想到这里,君狸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过一野狐,哪里懂什么礼数了。
自由自在地活着,哪里不好了?还非得去学那些个条条框框来拘束着自己。
可这比试礼数,尚且还不算是最要紧的……
君狸又是一声叹息,可有可无地瞟了容瑾一眼,开口说道:“尊上,您老人家若是看我不顺眼,当场打死我,也就罢了。好歹给我个痛快,您亲手结果了我,待我到了地府,也算面上有光,这些年被您亲手杀害了的,只怕也没几个……”
容瑾听君狸越说越不像话,勉强耐着性子待君狸说完了,这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到了温泉之外。
君狸见容瑾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不由得有些着急,连忙问道:“你怎么了,真生气了?堂堂青帝,怎么同和女子一般,怪是小家子气。”
君狸越说声音便越小,待到最后时,就近乎呢喃了。
眼见着容瑾的身影越来越小,君狸也就顾不上同他斗嘴了,这人都被她激走了,还真是兴致全无。
平日里也没见容瑾这般容易生气,今天怎么会……
君狸赶紧也起身,一路小跑着跟上他,却见着容瑾不近不远地在君狸前面走着,可是却总是跟不上他。
她走得快些,他便也快些。她走得慢些,他便也慢些。
君狸倒没在意容瑾的这点子为难,本就是她不小心惹了他厌烦,却是她的错了。
只要她哄一哄容瑾,大约很快就会好了。
君狸从前甜言蜜语的,不知哄了苏染多少次,对于此道,倒是颇为擅长。
不过苏染对她并非有多真心,而她也并不真的对苏染有诸多要求。
不少话,胡言乱语的,说了也就说了。
苏染不会放在心上,君狸也就不会拿自己随意的许诺来当回事。
苏染是好哄的,随随便便几句话,他就不再生气了。
可是容瑾,君狸总琢磨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却还是看不透他,把不准他的脉门,也就不好哄了。
君狸想了想,还是认为应该让容瑾停下来,两人好好说说话。
他究竟有什么话不爱听,总得让自己死个明白不是?
君狸拿定主意后,便放声大喊:“容瑾,青帝,尊上,大爷,老爷……”
她换了好几个称呼,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没有人理会。
路上来来往往的神仙们,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君狸。
君狸毫不犹豫地就瞪了回去,索性她现如今是容瑾的侍女,宰相门前七品官,小人得志的权力,想来她还是有的。
就算是没有,得罪了这些神仙,也通通算在……她身上好了。
君狸颇为惆怅,她果然还是舍不得容瑾受一点委屈。
不过难道真要用萧韶那个法子?
这恐怕不大好吧,好歹她现在跟在容瑾身边,这丢了脸,恐怕还是不得不算在容瑾身上。
君狸心中有些纠结,一不留神之下却发觉容瑾越走越远了,好似纯心挑着时候,要与她作对一般。
君狸不再犹豫,当下心一横,边跑边对着容瑾喊道:“容瑾,我是猪,我是蠢猪……”
这样他也许会笑话她的,就像当时笑话萧韶一样,但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吧。
反正她也是没脸没皮的,就和她那个便宜师父一般,丝毫不觉有失体面,只要能博美人一笑就好。
古有烽火戏诸侯,今有君狸哄美人,也算得上是美名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今她也算得上是个风流公子了……
君狸兀自美滋滋地想着,前方容瑾的身影却陡然一僵,很快就加快了速度。
君狸略带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心道果真是美人难哄,越是生得绝色的男子,往往便越发难以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