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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纯阳真君话还未说完,容瑾便厉声叫住了他。
“怎么,尊上害怕了?”
纯阳真君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怕了?
容瑾冷笑一声,他还真不知晓什么是怕。
“吕妙语,你可知晓,为何你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也无法讨得玉姝上仙的欢心?”
纯阳真君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玉姝与他三世历劫,助他勘破情关。
按理来说,也算是彼此之间心有灵犀了,可玉姝却是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纯阳真君想到这里,转过身来,面对着容瑾作了一揖,诚恳地说道:“不知尊上有何见教?”
纯阳真君还真拿容瑾这话,当了真。
他早些年便爱慕玉姝上仙,三十三重天上几乎无仙不知。平生又好饮酒,酒醉之时,便说了些胡话。
谁知那友人,还是个“一诺千金”的促狭性子,第二天便践行了昨日的酒后戏言。
事已至此,纯阳真君又怎么会白白便宜了别人……
三世历劫,他美人在怀。历劫归来后,又得升了上神,再不是普通仙位。
本以为从此以后,好不惬意。可他一时不察之下,便被玉姝知晓了此事。
她是那样纯粹的女子,怎能接受,本以为是缘分天赐的一段情缘,实际上不过始于情郎的算计。
容瑾认真看了他片刻,忽而轻笑着,说道:“你以为你错在哪里?”
纯阳真君有些不解,却还是认真说道:“玉姝耿耿于怀之事,不过是我对于感情太过轻率,对她也不够尊重。这一点,尊上不是早就知道?”
容瑾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回答,说道:“玉姝上仙,诚然是如此。那么你呢?吕妙语,你作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间浪子,却连这都瞧不出吗?”
纯阳真君闻言,不由得有些着急,以为容瑾是有意借此事来为难他。
为的也不过是让他不要在玉姝面前胡乱说话,以免坏了君狸对容瑾的好印象。
纯阳真君向来没什么好耐性,这时就直接说道:“尊上,还请放心。小神定不会在玉姝面前胡言乱语。只是我与玉姝纠缠了多年,若是心有良策,早便用出了,又何苦等到如今。还请尊上直言。”
容瑾用宽大的袖袍掩住了嘴边的笑意
他就喜欢吕妙语这性子,聪明是聪明了,有时候却太过较真。
否则的话,纯阳真君与他走得这般近,又爱好一些小把戏,他早就不知道,会被纯阳真君捉弄多少次了。
容瑾收敛住了脸色,在殿中转模作样地走了几圈,这才停在纯阳真君面前,严肃地说道:“玉姝上仙,为牡丹花化形。向来在三十三重天上,被誉为第一美人,爱慕者甚多。你吕妙语,当年不过一介小仙,不用点手段,怎可降得住她?”
纯阳真君听了容瑾这话后,只是沉默不语。
他虽现在,成了上神,又协理容瑾做事,倒也有些地位。
可从前,却不过领了个闲职,在天上也并无甚靠山,父辈都是普通凡人,在三十三重天上,最不缺的就是他这样的小仙。
倘若不是那日,同前任鬼帝钟宛秋饮酒,他一时心生感慨,对钟宛秋诉说了自己求而不得的苦楚,也不会……
纯阳真君想到这里,也不过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钟仙友,如今倒给自己寻觅了个好去处。徒留我在这三十三重天上孤苦无依。若不是钟仙友,我吕言,也确实不配同玉姝待在一起。”
容瑾有些不以为然,纯阳真君的俗名叫做吕言,字妙语。
名字倒是起得很好,却同纯阳真君本人不甚相符。
真要会说漂亮话,玉姝也不会同纯阳真君闹得这般僵了。
容瑾思及这里,便略微有些同情纯阳真君,难得好心地开口说道:“于玉姝上仙来讲,你固然是误了她终身,可眼下纵观这三十三重天,你却也算得上是难有的佳婿。相貌出众不说,脾性也是极好,地位也算是较高,一时无人相较。用手段,并非是坏事。”
容瑾说到这里,眼含深意地瞥了纯阳真君一眼,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了笑。
容瑾又接着说道:“用手段并非坏事。可坏的却是,你并没有想过退路。兵者,诡道也,在一个‘变’字。情之一道,却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该步步为营才好。”
容瑾这话,却是在教训纯阳真君,用手段用得不大高明了。
纯阳真君听了容瑾这话后,眼神略有些诡异,说道:“尊上此言有理。我于此确实不大精通,也太过想当然了。只是尊上,众仙皆道你从未涉足这男女情爱之事。我今日方才知晓,传言有误。尊上在这一道上,还真可算得上是游刃有余啊。”
容瑾默默地瞧了纯阳真君一眼,心中觉得他甚是令人厌烦。
容瑾在情道上,向来走得颇为艰辛。
从前是那位青丘帝姬,他好不容易讨了她的欢心,可还没等到修成正果,涂山卿就已遭遇不测。
纯阳真君这番话,在容瑾看来还真有些炫耀的嫌疑。
无非就是他多了个玉姝而已,这有什么了不得的。
容瑾冷哼一声,出言问道:“你要喝茶吗?”
纯阳真君一怔,下意识地摇头,回答道:“不喝,我素来对品茶不感兴趣。”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容瑾冷冷一笑,指着殿门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吕妙语,你连口茶水,都不愿在我这三清境喝,可见是对我积怨已久。”
纯阳真君立时傻了眼,哪怕他再智多近妖,也猜测不出容瑾此刻的心思。
有关那位青丘帝姬的事,纯阳真君其实也知道的并不太多。
对容瑾过去,知之甚深的神仙,如今已然羽化。
纯阳真君不过只听了些传言而已,传言必然有所夸大,自然不能当真。
再加上南极真人左右打探,都未能打探出容瑾的风流韵事,容瑾自个儿又从不承认,自然没人知晓从前发生过什么。
只以为不过是流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