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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外。
一列车队行驶在平整的官道上,马蹄踏在地面的“嗒嗒”声,车轮转动的“吱悠”声,清风吹来的徐徐声都透着一股轻快的味道,甚至连呼吸到嘴里的空气都让人有种清爽舒服的感觉。
终于离开上京城了!
南庆使团的队伍一下子便轻松起来。
虽然古话说,两国对战,不斩来使,他们应该安全无虑,但上京城中波云诡谲,形势变化莫测,留在那里着实让人心惊胆颤,寑食难安。
“这就走了啊……”
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响起。
如果说还有谁对上京城有所留恋的话,那也就只有沈望了。
来到上京城时,金钟罩的修为才刚刚突破到第八关,离开时,与第九关已经只差一线。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修为便连升数阶,上京城对于沈望来说,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
“回到京都的时候,功力应该已经在第九关了吧!”沈望靠着车厢,身体随马车行驶而左摇右晃,心中默默想到。
高达骑着马,王启年架着车,沈望范闲和言冰云坐在马车里。
“现在这感觉,像不像咱们刚出澹州,坐车去京都那会儿?”范闲油然道。
“确实有点像,只不过老藤换成了冰块男。”沈望说道。
言冰云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沈望说的那个人与他无关一样。
“短短几个月,物是人非啊!”范闲回忆起往昔,悠悠地叹了口气。
上京城,锦衣卫指挥所。
一群清一色身穿黑衣的杀手涌入指挥所。
“今天要做的事很简单,劫杀南庆使团,没旨意没命令,是我自己的意思。只要杀光使团,所谓通商,自然无法继续。南庆使团里面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此行多半是九死一生,不管成不成,都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也怕死啊,可是想想,若是我死了,能救我大齐逃过一劫,我又何惜此身。”沈重站在这群杀手面前淡淡地说着,语气并不激昂,便却带着一种舍身向死的决心。
这些黑衣杀手都是沈重的心腹,他们一言不发地用黑巾蒙上脸,没有任何犹豫地跟随沈重出城而去。
与来时相比,南庆使团的队伍里少了肖恩和囚车和司理理的马车,只多了一个言冰云。虽然变化不多,但使团众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人们归心似箭,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个多时辰,马车就驶出了三十多里,雄壮巍峨的上京城已经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映入眼帘的皆是绿意盎然的树木。
“别界,别介,这名字有点意思。”王启年看到路边的一块石碑,嘴里喃喃说道。
“过了别界,就算是出了上京城的范围,咱们总算能松一口气了。”高达一脸笑意地说道。
“你这乌鸦嘴!”王启年瞪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锐利,已经看到了树影重重的林子里,正向他们冲来的黑衣杀手,连忙大喊一声:“大家小心,有杀手!”
车队立刻停了下来,“呛啷”声大作。
使团的护卫们飞快地抽出长刀,绷紧神经,将使团的官员们保护起来。
“来的路上有人劫囚车,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也不平静,还真是有趣。”沈望哂笑一声,身形一晃,已经出了马车。
杀手来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了车队前,与护卫们撕杀起来。
“砰!”
沈望一拳击在虚空,七道不同的拳劲同时迸发,拳力直达丈许之外,将与他隔了一丈远的几名黑衣杀手一下子全部震飞。
侍卫们立即上去补刀,惨叫声接连响起。
“刷!”
沈望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另一处战场,再次出拳,将正在跟护卫们撕杀的黑衣杀手轰飞。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向另一处战场而去。
沈重一共只带了五六十名杀手,在沈望出手后,这些杀手连连溃败,不过多时便被护卫们杀尽。
沈重也被沈望擒了下来。
“明知道我在这里,你也敢来。”沈望道。
“我敢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只希望我的死,能为大齐敲响警钟。”沈重脸上的笑容中带着几份悲意,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此人的行事手段虽然狠辣了一点,但却不失为一个忠义之士。”沈望心中暗暗想道。
“庆国中有人与你走私交易,那个人是谁?”言冰云迫不待及地问道。
“我大齐锦衣卫,从未有过投敌之人,你想从我口中知道那个人是谁,决无可能。”沈重道。
“等我把你抓回监察院,大刑伺候,就不信你不说。”言冰云冷声道。
“抓我回监察院?呵呵,我终究是要死的,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沈重讥笑道。
“不好!”
范闲立刻抓住了沈重的手腕,在他脸上看了一下,沉声道:“你服了毒药。”
说着,便准备为他解毒。
范闲毕竟师从费介,对毒药研究十分精深,全力施救,也许真能将他救下来。
“算了,他已经心存死志,就算你帮他解了毒,他还是会死。”沈望道。
“但是,与他走私之人还没有问出来。”言冰云道。
“你觉得你能从他嘴里问出来?”沈望看了言冰云一眼。只见言冰云沉默不语,显然他也没有把握。“其实,能不能问出来都没有太大关系。内库商铺走私数额巨大,这么一大笔钱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用心查,绝对能查出来。”
言冰云也没有再坚持。
他们把中毒已深的沈重丢在路边,再次启程。
车队刚走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沈重的一道嘶吼声:“天要亡我大齐啊!”
范闲从车窗向后看去,远远地看到沈重的身形缓缓倒地。
经过了这次刺杀事件,使团车队的行驶速度加快了许多,中午的时候都没有停下来休息,一边赶路一边吃些干粮。
傍晚,使团的队伍才在山林中的一处空地扎营休息,此时他们离上京城已经有一百多里。
沈望几人围着篝火而坐,火焰跳动,有些潮气的柴禾燃烧时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大人,在想什么呢?”王启年把一块烤红薯递给了范闲,向他问道。
“我总感觉回去的路上不会平静。”范闲回过神来,自语道。
“这儿离上京城有一百多里,应该没有人能追上来了吧。”高达笑呵呵地说道,一脸憨厚的笑容。
话音刚落,一道脚步声忽然传入几人的耳中。
“是谁!”
王启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头上戴着箬笠,身上穿了一件玄色麻衣之人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这人离他们只有不到五丈的距离,赤着双脚踩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箬笠压的有点低,将他的大半面容都遮在阴影里。
王启年只觉一股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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