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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烟却是自如许多,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呈递上去,随后叩首于地,“奴家是里仁街倚月阁的鸨儿,旁边是我的姑娘如月,昨晚香闺里进了客,自称是礼部尚书郑沂郑大人的公子,前两日刚从老家浙江祭祖回来,说今年庚辰科会试没有得中,买醉轻狂后遂留下这么一首诗,奴家一看是吓得魂不守舍,这才忙来报官。”
有胥吏接过递到景清案前,这一看,可就吓傻了。
不第后赋菊!
会试不中做这么首诗是真的应景啊。
景清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这首诗若是李白、杜甫等诗人所做,那人只会夸你有志气,挑不出你什么毛病,可这首诗的作者,是黄巢!
这是一首反诗啊!
完了!
景清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何止是什么大案,这是谋逆案!
必须上报左都御史陈瑛!
景清慌忙起身,却忽然怔住。
举荐陈瑛的四部尚书之中,貌似就有礼部尚书郑沂吧?
庚辰科开科前,郑沂为了祭孔的事,逼了皇帝的宫!
这事,背后会不会有皇帝的影子?
景清感觉自己卷入了一场政治阴谋之中,这封信,他不敢交给陈瑛了。
如果陈瑛知道后给郑沂通风报信,毁了证据,皇帝会不会记恨他景清?
景清现在真的很想嚎啕大哭,他知道,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自己都已经被逼上了梁山,要么把这封信交给陈瑛,要么,自己来办这个案!瞒着陈瑛!
自己这是成了这场政斗的先锋官!
“带她们二人下去做供词。”
景清唤来自己的亲信,低声耳语,“记住了,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你一个人审讯完立刻将供词交给我。”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哪里扛得住?
景清在署衙里急的焦头烂额,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落得一个省心。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跟着陈瑛混,能有个屁的前程。他们还能将自己提拔到什么位置上?景清打定了主意,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景清马上就要到了不惑之年,那解缙、杨士奇都成了协办学士,我不拼一把,何年何月能位极人臣?
景清便一拍大腿,等到供词到手,就去寻那杨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