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入住 掩瑜阁(第1/1页)菩提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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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殿沉香雕花大门未闭,湿寒夜风迎门而入,红影拂动,金苏摇曳。

    仙鹤亮翅宫灯烛影晃晃,将二人身影拉长打在团寿祥云地毯上。相视不语,室中沉沉寂寂,惟殿门角侧高挂角铃晃动风中,叮铃脆脆。

    秦楼安只觉身侧三足宫灯将她面庞烘的红热,凤眸一敛别过月玦澈目,“本宫只是不屑与她计较,若是本宫出手,何须如玦太子般隐晦,直接便是三拳两脚给她小脸添几抹胭脂红!”

    见秦楼安粉拳晃于眼前,秀面之上红云淡淡,月玦展眉浅笑:“公主真性情,玦自愧不如。”

    秦楼安垂眸偷凝他身,沙青长袍愈显他身形挺拔修长,如今靠的近,才见他腰间衣带与襟前领口处横斜挑绣几叶翠竹。深青色袍领斜裹于颈,只露一弯月牙般的白皙脖颈,如一块通体雪白的宝玉,他的肌肤看上去可真白真滑…

    如此念头方跃入脑海,秦楼安便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娟秀眉紧蹙,凤眸敛星于底,一双长臂也不知如何摆放才好,秦楼安只觉自己此时怪异的很。

    “玦见公主面红耳赤,可是染了风寒,生了烧热?”

    兀然耳畔一声清寒,秦楼安抬眸对上月玦两目疑色,轻扯嘴角勉强笑了笑,“本宫没事,只是在想今晚殿中发生的怪事,玦太子如何看?”

    闻言,月玦面色微微一愕,倏尔轻语一句:“公主心中所想,便是玦要说的。”

    “恩?”

    秦楼安鼻音一疑,月玦唇边浮上一抹笑意:“公主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月玦澈目看来,秦楼安忙别过视线,落于一旁鎏金玉色瓶上。她心中确已初有些眉目,但尚有些拿捏不定,现听月玦如此言说,想来便是八九不离十。

    两人沉寂之时,突闻殿门处传来脚步之声,二人循声看去,为首者深绛宫袍,手挽避尘,大太监佑德。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见过玦太子。”

    “公公平身罢,怎的这般时候又过来昭阳殿?”

    听闻秦楼安之言,佑德身躯挺直,仰起的脸上带着一贯的和善笑容,“老奴乃是奉皇上之命,一来将娘娘殿门口不干净的东西收拾了,二来是接玦太子去下榻之处的。”

    “哦?佑德公公竟亲自来接玦太子,玦太子可真是好大脸面啊!”

    秦楼安剜目看向一侧月玦,月玦察觉到她目光,颔首言道:“劳烦佑德公公冒雪亲跑一趟,玦不胜感激。”

    见月玦难得傲骨微收,秦楼安心中颇为满意。

    佑德亦是知晓分寸的,听月玦如此言语,当即客气回道:“听听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儿?您是皇上娘娘的救命恩人,便是皇上的恩人,那更是老奴的恩人呐!如今轿子已安排在殿外了,老奴送玦太子去掩瑜阁歇息罢?”

    闻言,秦楼安与月玦相视一言,心下皆疑,怎还是掩瑜阁?须臾月玦略躬身,“多谢皇上,多谢公公。”

    适才二人四目相对,落入一旁佑德眼里却瞧出了别样滋味,“公主与玦太子放心,这掩瑜阁与昭阳殿啊,靠的近!明日里出了门就见着了,不用如此惜惜不舍!”

    “惜惜不舍?谁与他不舍,公公您看错了!”秦楼安凤眸一瞪,她哪里有不舍?

    “哎呦!公主还不好意思了,老奴这双眼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别看老奴年纪大了,这眼里心儿里,可都明镜着呢!”

    听闻佑德如此言语,秦楼安心中愈急,刚要再行解释,月玦兀然凑上耳边:“越描越黑。”

    四字轻飘入耳,秦楼安话噎喉口,最后强行咽回腹中,倒真是越描越黑!

    月玦适才言语四字仅秦楼安一人听到,佑德见此,一挥手中避尘,“好了,天色已晚,悄悄话儿也说完了,玦太子随老奴回掩瑜阁罢。”

    “公公请。”

    月玦抬手相请,佑德颇是满意点头,带着月玦便向昭阳殿殿门走去。秦楼安木讷立于原地看着二人背影,临出门槛之时,月玦慕然回首,回她狡狡一笑。

    眉头紧皱,心下一沉,她怎有种被人坑骗的感觉?

    那厢月玦随佑德出了昭阳殿后便跨入已备好的轿舆中,轿中甚是宽敞,二人并排坐于较椅之上。佑德细声细嗓喊了一声“走——”,轿舆轻晃一下,行于风雪之中。

    “敢问公公,这掩瑜阁是何去处?”

    佑德对月玦还是颇具好感,现下见月玦主动与他说话,也乐的多言:“太子放心,皇上办事有分寸!虽说这掩瑜阁亦处后宫之中,但素日里甚少有人光顾,是处清净之地,如今呐,也空闲了几十年了。”

    佑德话虽简,意却多。其言皇上办事有分寸一句,便是说皇上不会无端让男子住他后宫之中,这可是怕自家后院不起火?自然他是不会做这放火人。另者掩瑜阁几十年无人居住,此不可不怪,应是处是非之地。

    “多谢公公。”

    “玦太子太客气了!老奴来时皇上还有一句交代,说是太子虽拒领太医少丞一职,然供入宫中除负责皇后凤体安康外,宫中若有寻太子求医问药的娘娘公主,还望太子也切莫推辞。”

    闻言,月玦剑眉微蹙,这便是皇上做事的分寸?

    虽说西风较东景,民风确实开放些许,然秦昊此举也未免太过荒谬。虽他身正不怕影斜,亦难免不惹人非议。

    “不知玦要留在宫中多久?”

    “这个皇上未提,老奴也不清楚,玦太子只管安心住下便是。”

    二人言语间,轿舆又晃动一下,须臾便觉落于地上,这昭阳殿与掩瑜阁可当真是近。

    软棉轿帘卷起,两个小太监已撑伞在轿口,二人躬身出轿后进入伞下,佑德在前,月玦在后,朝掩瑜阁走去。

    月玦垂眸细辨脚下,鹅卵青石铺就的小道,如今道路之上无有积雪,应是被人清扫过。两侧覆于皑皑雪下的应是二月舒枝杨柳,如今皆是不见绿色树树白。

    卵石道尽,一处通体玲珑二层阁楼现于眼前,火树银花,玉槛金窗。最为吸人者,乃是阁楼上下轩柱,挂有百数风灯,长夜之中,璨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