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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伯玉,出宫来回一路之上可还顺畅?”
略定心神,月玦言语之际行至桌边坐了凳上,如今他已仰躺半日,再要卧回榻上非但不能养身,反而使令腰肩酸乏腿肢僵麻。
“玦太子放心罢,一路之上颇是顺畅,不曾出得半点意外。”
伯玉随其站至桌案边,月玦含笑应下未曾言语,但见其面上似有隐忍之意,像是有话欲言一般。
“你可是想问,我为何不将自己未死之事告诉暻姳公主?”
闻言,伯玉心下一怔,适才他亦站于窗边,暻姳公主兀然驻足看过来的一幕亦落入他眼中,而月玦却是当即闪身躲隐于窗后,似是不愿让暻姳公主看见他。
虽说月玦假死之事现下若暴露,难保皇上不会治他个欺君之罪。可是他看得出来,暻姳公主对月玦应是在意的,如今月玦未死却不告诉她,不是徒惹了人家伤心吗?
“是,看得出来暻姳公主是担心你的,如今你既然没死,为何不告诉她?难道就不怕你装死装够那一日,她知晓后怪你骗她?”
伯玉言语不轻不重,话中甚至藏有一分责怪之意,月玦闻言,修长剑眉一挑,“看不出来,伯玉还惯是体恤姑娘家的心思。这般怜香惜玉,以后伯玉妻室可是有的福宠享了。”
“玦太子莫要打趣我了,伯玉只是不知玦太子此番用意为何。难道你就真的不在意暻姳公主是否因你甍逝而难过?”
闻言,月玦浅笑盎然,白皙骨指复又探向颈间挑绣翠竹。
先前伯玉看到月玦此举之时,他只当是月玦无意为之,如今这番看来,倒像是这几叶翠竹有甚神妙之处,然他却是看不出这处刺绣有何与众不同。
“伯玉,我嘴巴里没有味道,想吃些东西。”
月玦轻语一句并未答伯玉之问,然此时伯玉亦未回复他话,只一双眼盯于他颈上,失神一般一眨不眨。
“伯玉。”
兀然觉头上轻浅一痛,伯玉回神,月玦已然站于身前与他不过咫尺之间,手上还捏着一柄阖面玉扇。
“玦…玦太子,您适才可有说什么话?”
伯玉垂眸凝于月玦手上玉扇,他跟于佑德身边亦曾见过各式宝扇,然竟无一柄于月玦手中这般一样,想来适才便是这东西轻敲在自己头上。
“我说我口中乏味,想要伯玉帮我寻些膳食。”
闻言,伯玉愣怔片刻后似是兀然之间想到什么,探手入怀摸出一方油纸,“这是我适才出宫时买的,玦太子若是不嫌弃便吃罢。”
说着,伯玉将手中油纸置于桌案上层层展开,最后一层油纸尚未打开之时,便闻一味酸甜相掺。
“原是糖球。”
月玦浅笑,抬手捏起一枚浑圆糖球置于眼前,白糖包裹赤红棠球子,如皎皎琼雪覆于红梅之上。
“没想到玦太子也知晓此物。”
白糖的甘润与棠球子的浅酸交锋于唇齿之间,口中乏味之感顿时偃旗息鼓。月玦一颗入肚,口喉之中尚留几分淡淡鲜涩,这般味道,可是月瑾最爱。
“我尚于东景之时曾吃过,没想到如今竟占了伯玉便宜又得尝此鲜。”
“玦太子不嫌弃便好,若是太子日后想吃,我再出宫买来便是。”
听闻伯玉轻快而言,月玦又执一颗放入口中后复将油纸一层层包裹回去。
“你纵是有功夫在,出宫亦是冒险之举,若无紧要之事万不可擅离宫中。你应该知晓被抓的后果,所以切莫因此小事而乱大局。”
月玦转身,将油纸包沉沉放回伯玉手中,似是将什么重要之物交托给他。
“多谢太子教诲,伯玉记下了。”
那厢秦楼安身至朝龙殿之时,佑德公公手执避尘候在大殿门外,见秦楼安前来,忙迎了上去。
“老奴参见公主殿下。”
“佑德公公平身罢,怎的公公不曾侍奉在父皇身前,倒是立在殿外?”
闻言,佑德起身后回头看了眼雕龙刻凤的朱漆殿门,回过头时面上亦是苦恼之色,“公主有所不知啊,皇上近日来被城中宫中多事相缠,如今月玦太子死了更是烦躁的很。所以…”
“所以公公怕父皇迁怒于你所以便侯在门外?”
“哎呦公主殿下——”佑德惊叫一声,复又急急解释,“公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若是能为皇上分忧解劳,纵是砍了老奴的脑袋,老奴亦是心甘情愿。适才是皇上说老奴晃在他身前惹得他更是心中烦乱,这才让老奴出来了。”
“公公不必如此,本宫自是知晓公公一心为我父皇着想,适才本宫也不过是与公公开了个玩笑而已,还望公公莫要放在心上才是。”
见秦楼安和善而言,佑德紧绷得面色舒缓了些,“公主这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
佑德陪笑一句,复又正了脸色,“那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若是不是重要之事,还是请公主先行回去罢,莫要这个时候触皇上得霉头啊!”
“本宫此次前来是为察查昨晚昭阳殿闹鬼之事,还望公公替本宫通传一番罢。”
闻言,佑德稀疏的眉头一皱,目色深沉看向秦楼安,“公主啊,依老奴看,公主还是回去罢。这…这皇上也不知是怎的了,现下正恼着皇后娘娘呢!您现在来提昭阳殿中事,岂不是正往皇上气头儿上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