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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马赋及颔首应下后,秦楼安螓首一俯回之一应便急急朝门外走去。方开门,却听身后沉沉飘来四字,“顺藤,摸瓜。”
闻言,秦楼安蓦然回首,却见司马赋及已执锦帕于铜盆中浸湿。原是他亦想到宫中隐有幕后之人,对她之事,也并非漠然不顾。
秦楼安逸然一笑,出身将房门掩阖之后,匆匆行步直奔皇宫。途径长阳邑之时,却见翠湖畔黄雀楼前人头攒动,将道路围堵的水泄不通。
虽闻绿绾之言,自那晚她与月玦夜探都历坊后便再无女子失踪之事发生,然洛城中人依旧心存余悸,若无必要之事万不会出门,何况还是在此日昃时分?
秦楼安心中疑云渐聚,若非心下焦急赶着回宫,她必定要过去一看究竟。
长阳邑乃自此处回宫必将之路,如今街邑之上,自头到尾皆已是人,且以趋之若鹜势涌向黄雀楼。
秦楼安无法,只得脚下生风驾起轻功翩然而行,所幸此时街邑上的人虽多,然却无人将心思至于屋脊檐角,自是无人发现她。
然掠过黄雀楼时,瞥眼之间,她怎的倒像是看着谢容了?
虽她与谢容不过一面之缘,然因其样貌比起女子都要温柔上三分,所以即便适才不过匆匆一眼,她亦认出站于黄雀楼观台上的白衣男子应是谢容。
“各位父老相亲,在下谢容谢之颜,多年来云游在外,近些时日方回洛城。承蒙各位多年来对我谢家生意之照料,今日我谢容特来散金回谢各位父老乡亲,今日在场者,人皆有份,皆可来此领五十两纹银!”
谢容高站黄雀楼二层观台之上,台下长阳邑上皆是闻讯前来领金之人。谢容言罢,攒动人群顿如鼎沸之水腾腾而宣。
“谢家?哪个谢家?”
“这还能是哪个谢家?只是我以前见过谢家家主谢荀先生,如今楼上这位是谁啊?”
“听闻谢家家主有个外出云游已久的弟弟,好像就是叫谢容,难道就是楼上这位?”
聚在楼下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突一粗犷声音豁然而响,将众人声音压下,“管他是哪个谢家,管他是谢荀还是谢容,只是白白领五十两银子的好事儿,是真的假的?”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身形魁梧的大汉抬头望着楼上谢容嚷嚷,手中还握着一柄短把儿砍刀,应是城中的杀猪屠户。
“是啊!这纹银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何况我们这么多人,这得多少钱啊!”
“就是啊,虽说谢家家大业大,但是我们这么多人,谢家有这么多钱吗?这谢家小子不会是骗人的吧?”
“谢容公子,你不会是耍我们吧?天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就是!就是!”
……
……
听闻楼下质疑声起,谢容轻笑一声上前站了站,“各位,各位且稍安静,我谢家在洛城之中亦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糊弄大家白白坏了自己的名声呢?适才我所说句句属实,连银子都给大家准备好了!”
谢容言罢,朝身旁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会意,当即转身下了二楼。楼下之人听闻谢容此言,亦都安静下来,似是要看此等天上掉馅饼的事到底是真是假。
兀然,黄雀楼大门豁然而开,硕大楠木箱奁堆砌如墙将黄雀楼一层堵的满满当当,只剩一条可勉强通行一人的小道。
小厮从小道里出来,将最外面的一口楠木箱奁打开,众人只觉一道银光乍现,待眯了眼看清之时,瞬间激其一阵如洪惊呼,箱奁中满满装的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各位,如今这黄雀楼中尽是银箱,全是我谢家回谢给众父老乡亲的,这下各位相信了罢?”
谢容言语之时,侯在楼下的几个小厮已将可以打开的银箱全数打开,惹得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绝入耳,瞪睁的双目皆是闪着银光——钱的光芒。
“谢家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啊!”
“多谢谢容公子啊!”
“多谢啊多谢!”
……
见谢容并非耍弄他们,楼下众人皆是感激之色,更有甚者已是感而涕零。虽是面对如此巨财,众人眼馋归眼馋,并无一人见财心起哄然而上,皆在楼下小厮引导之下乖乖排队等着领银。
谢家的银子,何人敢抢?
此时长阳邑上黄雀楼前,人声鼎沸喜气喧天。翠湖之中,画舫之上,却是静默而淡。
一袭玄衣玉立画舫船头,负手于背迎站于瑟瑟风中,玄衣墨发尽绾凌风。狐眸迷离,凝于黄鹤楼二层白衣,唇角微勾曳笑。
“家主,当真要让二公子如此胡闹吗?”
一白衣小童自舫中钻而出身,将手中温热小铜炉递与谢荀。
“哦?胡闹?童儿为何觉容弟此番乃是胡闹之举?”
闻言,立在谢荀身后的童儿踮脚抬头望了望对岸楼上的二公子,撇了撇嘴。
“二公子多年云游在外,家中大小之事皆是家主打理,二公子在生意上不上心便也罢了,竟还如此挥霍,这难道还不是胡闹吗?”
童儿言罢,便觉一只温热大手抚上他鬓角,“童儿,于我们谢家而言,这些钱不过九牛一毛。且容弟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我这个当哥哥的,怎能不由着他呢?”
“家主,您莫要把二公子宠上天了。”
“宠上天?”谢荀抬眸,凝上那身白衣,狐眸微弯,“有何不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