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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重逢呢?”
闻言,司马赋及寒眸起抬,见谢荀执爵相敬,长明矮灯照映的狐眸里,尽是不可摧改的执意。
司马赋及长臂一伸,桌案上玉爵执而高起。玉爵相碰间香酒漾荡,酒花溅起相融,后又不分彼此落回两爵之中。
玉爵碰触激起的清脆声响尚未散尽,司马赋及仰首抬臂,一杯辛辣灌入喉中。
又是清脆一声响,司马赋及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爵掷回桌案。
谢荀见此,狐眸中一丝惊愕略闪,须臾轻缓抬臂,唇附爵口,一饮而尽。
待谢荀将手中空爵置回案上,画舫之中再无言语,只三人浅浅喘息之声响于舫中。
坐于一侧的童儿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坐于对面的男子,虽他不知晓他姓甚名谁,然他的模样他却早已熟记于心,他曾于家主画作之中见过。
感受到童儿紧盯着他看,司马赋及冷冷瞥了一眼与其对视,未几又凝眸看向谢荀。眸中神色似是在问,此子是谁?
谢荀亦看的晓司马赋及眸中之问,浅笑一声将案上玉爵重又斟满,“我若说此子姓萧,你可信?”
一句七分戏意三分真的言辞飘出,司马赋及双眸顿然刺向安坐在一旁的白衣小童,双目灼灼似穿,似是要将其瘦小的人儿从内到外看个彻彻底底。
良久,司马赋及压低着后,沉沉掷出三字,“不可能。”
“不可能?”谢荀闻言轻笑,倏尔转头看向身旁小童,“既是大将军说你不可能姓萧,从今以后,你便姓谢。至于名字,以后再取不迟。”
谢荀言罢,便见一大一小两人一同是看向他来,眸中皆是惊愕之色。
“童儿怎的如此看我,可是不愿随我姓谢?”见童儿瞪着明亮双目凝看着他,谢荀抬手扶了把其鬓角。
“能与家主同姓,是童儿之幸。”
感受到谢荀手掌传来的温热之感,童儿轻声应下一句后,微微低了头任其扶他鬓角。
对于童儿如此说,谢荀颇是舒怀满意,朗笑几声后执起玉爵又是一杯入肚,不觉之间玉面之上浮起两抹红云。在曙黄长明灯色下,更显三分醉色。
“嗯?大将军这是作甚?”
谢荀拈其酒提方要斟酒,手腕却被司马赋及牢牢捏住挣脱不得。谢荀抬眸,见其压着墨色的眸正寒寒看过来。
“你醉了。”
听闻司马赋及良久才吐出的三字,谢荀轻笑一声,“大将军未免太小看荀了,酒尚不过三爵,怎会醉?莫非是将军醉了,将荀当作沾酒便醉的玦太子了?”
兀然觉手腕一松,司马赋及撤掌收回覆于膝上,不曾理会谢荀疑似醉话之言。
见司马赋及不再相阻,谢荀将自己玉爵满上之后,又将司马身前的玉爵斟满仙人醉。
“大将军一称实在太过生分,我该叫你什么好呢?”谢荀半蹲而起举酒敬于司马赋及身前,口中喃喃自语似在自说自话。
突然之际,嘶哑烈风呼啸呜咽而过。画舫猛然晃动之间谢荀身形不稳向前倾去,手中清酒案上珍馐,尽数洒如司马赋及怀中。
温热酒水浸透墨袍润湿胸口,司马赋及冷眼俯看着单臂撑于舫壁半伏在他身上的人,眼眸之中墨色涌动,旋旋生寒。
此时谢荀左臂撑于舫壁,右手执盏抵于司马赋及胸膛上,正好将司马囿于他与舫壁之间。
金色麒麟于眼前豁然放大,似与他玄纱下挑绣的白鹤遥遥相鸣。
“起风了。”谢荀意味颇浓三字,缓缓抬起头对上司马赋及紧蹙的眉头,“我想叫你,萧——昱。”
最后二字,似是谢荀用尽全身之力倾言而出,一字一顿间,尽是过往如潮澎湃,汹涌入心。
兀然身肩一紧,司马双手用力将其推开。肩膀碰到身后舫壁,痛感瞬传入心与过往撕拧搏斗,转眼心脉便已是鲜血淋漓。
“怎么,这副惊讶的样子,莫非当真是身上这身皮穿久了,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谢荀不顾肩上吃痛,亦不顾心下凌寒,只望着司马赋及近在咫尺的凌冰寒眸,浅笑而言。
“你不姓司马,也不叫赋及,你姓萧,萧皇萧亭惟一的嫡孙。”
“当真醉了不成?”
司马赋及将倒坍的桌案扶起,温热的清酒尽洒他墨袍之上,仙人醉独有的酒气,将他缠缠相绕。
“我没醉,清醒的很,反倒是你有些不清醒。”
谢荀轻言一句,侧眸见身旁童儿不曾伤到,只是用一番颇是惊疑的眼神看着他,似是比初见他时,更显陌生。
“如今洛城风起,良机已至,我怕你认贼作君已久,忘了血脉中流淌的萧氏之血,错失覆秦复萧的千载良机。”
“风起机至?”司马沉声,“是吗?”
“难道不是?”谢荀笑而反问,“我想应是无人比你更清楚,在月玦初至西风那一刻,西风风云已然翻卷,千载良机已然临至。”
谢荀言罢,兀然见司马赋及倾身上前将他逼贴至舫壁,本就凝冰的寒目,现下已然要将他生生冻住。
“我说过,莫要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