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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离的近,只觉沉醉在药香中飘飘忽忽,闭目如置身雪莲花海。
“听闻你叫月玦?”
“是。”
“景宣帝子嗣不少,为何单单选中你来西风?”
月玦放下手里药碗,语气轻缓无波:“玦不为宣帝所喜,残废之躯百无一用,送玦入西风,东景之损失可达最小。”
闻言秦楼安心中一惊,他倒看的透彻,知道自己早已是弃子,怪不得问他住的惯否时,答道何处都一样。不过他如此面不改色似说他人之事般娓娓说来,倒真是让她惊诧。
“父皇将你赏赐给我,便是我的人。想必你也知晓自己的处境,若你安分守己,本宫还能保你余年安稳。若你有异心,如今在我西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说这话时,她看他的眼里多了分狠厉。但一眼望进那双深水秋潭般的眸子里,如重重一拳打在软软棉花之上,只觉得她的话与眼神,无甚用处。
“是。”
本觉得他多少会有些畏惧,可他竟如此轻描淡写的回应,甚至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秦楼安只觉自己气势全无。
“少时便听闻东景玦太子天人之姿,如今幸得一睹真容,坐过来些,本宫倒要仔细观赏下。”
月玦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愣怔片刻后起身坐至她身边椅凳,药草之香更甚了些。
他虽清瘦,确是比她高了不少,若她要看他,还要抬首仰望,堂堂公主,焉能仰望一质子囚犯?
“你太高了,本宫看来不方便”语气轻顿,朱唇又启,“跪下”
“公主?”
眸中一潭静水若有蜻蜓轻点,泛起点点涟漪。秦楼安见他如此,心中些许快意。
“怎的,不跪?”
凤眸清冷相视,良久,月玦缓缓站起身来,片刻,直直跪下。
白衣委在她脚边,秦楼安不由自由的轻轻挪了挪脚,似是那角衣衫滚烫灼人一般。
垂眸看他跪在她身前,纵是如此屈尊之行,他做起来竟无半丝低卑之感。
如此看他,只觉他眉目愈加深邃,山鼻愈加挺拔。只是他眼帘低敛,看不清眼中是何情绪,那潭平静古水,不知可汹涌澎湃。
粉黛在一边侍候她用膳,本想着他受不住会开口乞饶,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他还如白石静卧一般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不言不语。
朝食将阑,她无心再逗留此处,眼前人虽生的好,到底也只是一副躯壳皮囊。
只要他不碍事,便由着他自生自灭。
“粉黛,陪本宫回去。”
“是。”
粉黛搀扶她迈出房门,那人依然不曾开口说话。
既然不求,便就自行跪着吧,待跪不住了,便不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