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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皮是渤海郡治所,是袁家大本营。
西门外,郁郁葱葱的原野上,布满了一座座营帐。
数以万计的士兵操练着。
中军大帐内,传来袁尚的怒骂声。
“这些兵歇了一个冬天反而没力气了?眼瞅着会盟在即,一定要加大训练力度,翻倍的练。谁敢喊累,军法从事,斩立决!”
代父练兵的袁尚,冷视面前的颜良文丑。
“喏!”颜良文丑面无表情道。
袁尚便感到,一定要从严治军,这些人才会知道敬畏,“我要去父亲大人那里,你们给我在这里好好盯着点。”
说完,甩手而去。
颜良和文丑随后并肩走出了大帐,迎面见到高览来了。
高览匆匆抱拳一礼,“三公子是不是在大帐中?”
“没有,三公子去见主公了。”文丑淡淡道。
“什么?又去见主公了?我这里可是有要紧的事等待三公子定夺,总是找不到人。”高览内心实在不满,又不敢表露出来。
颜良整了整头盔,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上马而去。
文丑也走了。
高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帐,叹了口气,也走了。
城中,郡守府。
议事厅中,袁绍正在召见麾下谋士,商议不久之后的会盟事宜。
这次会盟,他当盟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这个盟主可不好当。
十八路诸侯。
几十万不相同属的军队,怎么带?
赢了还好说,他肯定是首功,以威震天下的姿态进入国都,从父辈袁逢袁隗手中接过所有权柄。从而执掌朝纲,将袁家带上一个全新的格局。
但国贼董卓麾下也有精兵二十余万,还有虎牢关这等雄关在手。
若是输了的话。
那袁绍这个盟主就是千古罪人,这辈子就可以结束了。
议事厅中,田丰、郭图、审配、逢纪、许攸等名声赫赫的谋士,他们经过一番紧张激烈的辩论后,为袁绍拿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要留后路,保底不能成为罪人。
因此,袁绍此去不带谋士,也不带大将,就带军队去。
也就是说,袁绍此去要无为而治,多听多看少说话,带着本军为中军不轻易出击。
赢了就是无所不为。
输了,就是曹操他们无能,跟盟主没有关系。
也就是说,赢了摘果子,输了马上甩锅,不折军队和声威。
从这个谋略可以看出,这时候的袁绍已经是奔着权臣去了。因此若有闪失,他需要尽可能的保存一切实力。
袁绍终于安心了,深吸一口气,悠悠喝了一口茶,摸着胡子,起身抱拳一礼,“若有所成,皆是诸位先生之功。”
此刻他还并非执掌北地的霸主,部众也没有可以争夺的利益,因此谋士团队十分团结。拿出的这个策略,也是决胜千里之外。
众人急忙还礼,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主公,大公子还没有消息吗?”郭图插了一句。
他的忠诚度已经超过了80这个合格线,因此关心袁谭的行踪。
袁绍有些不耐烦,这个长子对家族毫无贡献不说,还总是给他添麻烦。
但无论怎么厌恶,毕竟是他的儿子,是这个家里的重要一员,道:“之前大雪封路,如今开春,已经派人仔细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他只是去参加婚礼而已,他已经成年又带着护卫,出不了事情的。”
郭图不敢多说其他,但还是加了句,“大公子临行前,颇有上进之心……。”
“是吗?”袁绍不置可否。
郭图叹了口气,主公依旧对大公子如此刻薄,若是三公子消失了这些时日,恐怕早就火烧眉毛了。
他分析的也不错。
历史上,由于袁尚病了,袁绍竟然连南下吞并曹操的机会都放过了,还说我心乱以,来进言的田丰马上吃了闭门羹。
随着袁绍起身。
众人跟着起身,躬身送行。
后宅。
“爹,孩儿来给您禀报练兵的事宜。”
袁尚直接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
袁绍放下竹简,笑道:“我儿,练兵之事如何了?”
袁尚喜笑颜开,“托爹的福,士兵们愿为袁家效力,更加熟练……。”
说完走了过去,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锦盒,打开后,跪呈上去,“爹,这是孩儿亲手在后山摘的仙桃。愿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难为你在练兵之余,还想着为父,放下吧。”袁绍十分高兴。
袁尚见到父亲大人心情好,趁机道:“孩儿练兵时,也是对军略颇有所得,愿追随父亲前往会盟,领兵作战攻打国贼。”
袁绍示意他坐下,慈爱的说道:“你虽年少,但做事干练稳重,有鸿鹄之志,深得吾心。”
“但这次群雄会盟,其中凶险程度,绝非表面所能看到,吾也是如履薄冰。吾儿,你可知道吗?”
为什么呢?
袁尚没问,因为审配告诉他,就算不明白,也要装成明白,还要,“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急忙道:“若非父亲提醒,孩儿恐以自误。”
袁绍见状,心情舒快的摸了摸胡子,“孺子可教也。”
审配还告诉他,做事要有分寸,任何事情都要顺着父亲,尽可能的不提反对意见,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喜爱。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培养机会,从而为继承家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审配还告诉他,要勤快做事。但凡袁绍交付的事情,就算完成不了,也要认认真真。
这般掏心窝子的话语,袁尚引为心腹。
“爹,那我去练兵了。”
“去吧。”
袁绍看着袁尚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少时候,拿起桃子吃了起来。
甜。
有一位这样的儿子,事有所帮,老有所依。
此生还能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出现呢?
袁尚出去后,二哥袁熙早就在等着他。
“爹不让我去。”
袁熙闻言,颇为三弟感到失望的神情,“哦,本说陪着你一起去,那我也不去父亲那里说这事了。”
“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去?”袁熙说道。
“大哥?哼。”袁尚露出不屑的笑容,“他无兵怎么去?”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