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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低垂如练,薄雾拢轻纱,内室之中一张一弛尽显简约之风,却不乏王者风范。帐中之人闭眸静卧,虽未拨弄真切却可以看出此刻已是面容憔悴,不容乐观。
岸边茶机上安放了一束安神助眠的新鲜花卉,旁边端放着那只未服尽药物的瓷碗,里面还残留了小半碗还未服尽的药。床幔边有两个年事已高的医官跪在一旁轮流替枕上人切着脉,时不时地便眼神动作交流一下,洛梓林寻纳道:这便是宫人所说的徐太医和二哥亲引的边境大夫了。
二位老者本就困惑于太后难解的病情,一抬眸见一手持药箱的青年出现在自已眼前也未正眼多瞧一眼,尽显不屑。
“你是何处来的小子?”还是那位太医略微宽和些,主动询问道。
洛梓林朝两位前辈毕恭毕敬地施了一个大礼,彬彬有礼道:“二位前辈辛苦了,诸太医还在赶来的路上,晚辈不才略通些医术,宫里临时请来协助二位前辈替太后娘娘诊治的,还请二位前辈多多指教。”
那老者见他谈吐不凡,也称得上儒雅,何况得知他也是宫里请来的自然也不好意思给他使绊。
“不知眼下太后娘娘境况如何?”
“我等虽也是奉命办事,可参详良久也未有定论,我观你根骨清奇,想来也非蓬蒿之人,不如你也上前为太后把上一把,咱们也好切磋一二。”
他嘴角扬起一抹轻柔的微笑,带有些期许地来到卧榻之人近旁,比起昔日师父在时那布满伤痕和茧子的糙手,此刻这虽纹路深沉却不见沧桑之色的手让他更是多了分讥嘲与不甘。
他轻闭双眼静心号诊着,突然一个波动让他乱窜的心弦又紧绷了几分。
隐隐地他感受到自己鼻头微蹙,眼角泛着几点晶莹的泪花。
“不知太后日常所服为何药?”
那太医指向岸上的半碗已经凉透的苦药:“便是这个了。”
他端起来闻了闻,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可有具体药方?”
“怎么你是怀疑这药有问题?”那徐太医是个最怕别人质疑自己能力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周旋于太后的病情,如今太后因服用他日常所用之药竟吐血昏迷,心里本就一团糟,何况是这么一个羽翼未满的无名小辈对自己指手画脚,瞬间心底便发麻了起来。
“行医之人翻看药方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徐太医这么紧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儿有今日所煎服之药渣。”那老者见二人针锋相对连忙上前解围。
洛梓林礼貌地伸手去接却不想似巧非巧的被拌了一脚,身子都倾斜了几分,索性他捷足先登愣是没让这渣子洒出半分。
七分猜忌现在已确定大半,只要这事实依据成立,这背后的真相很快便会自然浮出水面。
他唏嘘不已:“这白金散和红丹花本是活血化瘀,平息火气的良药。与其他几味药草相搭对调理身体大有裨益,只是自古圣贤所言物极必反,月满则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