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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
仓子坚谁也没看的说了四个字,否认是肯定的,但因牟信插言,到底是回哪个的就说不准了。钱文举熟知大师兄的懒,追问:“是没得罪正阳知县,还是有得罪正阳知县,但为的不是李宗延?”
仓子坚看了一眼四人八目的迷惑,叹息,尽力细说:“没有得罪正阳知县,查他也不是为了李宗延。与袁自舟为敌的意思,要越袁自舟。若是没人中状元,你们出三五个进士也是一样的。至于正阳知县,收下了李宗延,知道了他的家事,少不得仔细谨慎一些。”
“谨慎过了头吧?”傅振羽嘟囔,似很不屑。
“官场无小事,再谨慎都不为过。我不仅查出了周启是正阳知县的私生子,还现些许蛛丝马迹,具体的……”仓子坚正色说完,看了傅振羽一眼,隐瞒了些许事,直接道,“具体的,就不和你们说了。我已告知李延年,让他节后带妹妹一起回书院。”
傅振羽了然,问他:“也就是说,因为谨慎,我们暂时能护一人周全?”
仓子坚颔,淡声道:“好了,上路吧,有什么话家去再说。”
经仓子坚提点过的钱文举,正如仓子坚所说,装久了就成了习惯。听话久了,也成了自然。这不,听了这话,一声“驾”,催促马儿启程。
在他的潜意识中,大师兄出手的事,就没什么要担心的了。
牟信不一样。
从他这一个月来越所见所闻来看,袁自舟对南湖书院没有恶意。结合仓子坚所说,他觉得这两方,袁探花是愧疚,南湖书院是心高气傲。莫名自信,可以越探花郎。这个,只要袁探花不做什么,傲着傲着,估计也就服软了,倒还好。但是插手正阳知县的事,就不一样了。
见仓子坚说的认真,还是书院主动沾上正阳知县,牟信吞了口口水,问同车的钱文举:“书院为我们遮风挡雨,这很好。但是对方是正阳知县呢,会不会太冒险?”
秋风中,钱文举笑道:“你们是上蔡人,我们是汝南人,正阳知县又管不到我们头上,你怕什么?再说了,那李宗延虽龄,但依旧在贫民助学之列。而贫民助学的方案,大师兄已递交给汝宁知府。南湖书院若有风吹草动,知府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按照师妹说的,南湖如今算是“试点”书院,上头有人罩的。
见牟信还是不放心,钱文举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评价了仓子坚一句:“放心吧,大师兄理智到冷酷无情,只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便是有人欺负你嫂子,打不得的人,他也不会去打的。”
还好仓子坚没听见。
夕阳落山前,送完姚小安,仓子坚等人抵达牟家。较一个月前,牟家新添了两个棚子,便知是用了做马房的;又在后院加盖了三间矮小的土房。土房内除了三个炕,别无家什。土炕上这会儿铺好了被褥,傅振羽三个被安排了进去。
李蕴道:“时间太紧,先对付对付吧。等开春大家得闲,再起新屋。”
傅振羽和钱文举两个,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句“这屋子很好”,便选择了不言语。仓子坚在看到这样的土房子时,眼圈直接红了。
“这已经很好了。”
是的,这已经很好了。当年他和姐姐逃亡的时候,在林子里和野物们共住之际,还不知道什么是土屋的姐弟俩,当时许下的愿望就是——
若能有间土房子,那该多好啊。
傅振羽三个安置的功夫,牟信同哥哥嫂子说了自己的所见,重点提了仓子坚招惹了正阳知县的事。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家嫂子不仅没有任何不悦,反而一脸欣慰地说:“能所能及地助人,绝不感情用事,子坚,当真长大了。”
牟福默默闭上了嘴巴,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中秋不仅是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还是汝宁府农家秋收的日子。牟福两口子因为要接待傅振羽三人,十四这日下午什么都没做。
晚饭过后,牟老太爷很严肃地和长子说起正事:“这天八成要下雨,明儿得把玉米全部收完才行。”
牟福便道:“过节是晚上的事,咱们带上口吃的,中午不回来就是。我媳妇不会做饭,她也跟着下田吧。”
牟信则道:“那我也去吧。”
傅振羽傻眼,她两世为人,都没下过田啊;钱文举比傅振羽还没用,他可怜巴巴地望着仓子坚。仓子坚也很为难,牟家不是外人,是他姐姐的婆家。姐姐都下田了,他能不去吗?抿了抿嘴,他开口,才说了个“我”字,李蕴笑问三个人:“不会农活吧?自家人,能做什么,都说一下,不叫你们闲着,也不能叫你们为难。”
傅振羽立即喜上眉梢,道:“我会做饭!”
只会吃的钱文举,往后躲了躲。傅振羽在他耳畔低语后,他立即扬声道:“我能看孩子!”
被师弟师妹抛弃的仓子坚,看了眼没出息的师弟和师妹,道了句:“丢人。”
傅振羽理直气壮道:“我们丢人也是丢家里,哪敢跟大师兄比,非要丢到外头!”
仓子坚一想也是,独丢人不如众丢人,便道:“我们三个里头,小师弟做饭最可口。这样,小师弟留下做饭,二师弟、我,跟着大家下田。”
牟老爷子横挡竖拦都没拦住三人的“不见外”,在两个儿子和儿媳妇的规劝下,最终看在两匹马的份上,让仓子坚和钱文举跟着下田。对留下的傅振羽很是不放心,出前,反复叮嘱老伴:“多受累,看着点孩子,别让孩子磕了碰了的。”
牟老太太应声:“我看了这些年孩子了,你还不放心?”
因傅振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做饭,牟平媳妇也跟着下田了。当牟老太太领着三孩子的时候,才知道事情大条。
今年要做很多人的饭菜啊!
怎么办?
一望无际的田野上,仓子坚望着穿梭在田间,熟练掰着玉米的姐姐,眼睛酸酸的,心里则埋怨着某个人,那个一直自称是他姐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