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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处泥泞,所见皆是疮痍,而你是我在这黑暗世界里的唯一救赎。——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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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没良心遭天谴的小白眼狼,能被我闺女瞧得上是你天大的福分,竟然还敢推她下水?要是我闺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畜生!”
积着薄雪的院子里,一身形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因为盛怒而显得面目狰狞,手里正握着一根有婴儿手臂粗的藤条,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地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纤弱少年身上打去。
藤条打到少年瘦削的背脊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少年被打得皮开肉绽,抱着脑袋在雪地里瑟缩着,蓬头垢面看不出形容,咬着牙小声呜咽着,嘴唇被痛的、也被冻得发青。
在这冰天雪地里,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葛衣,血从伤处沁了出来,星星点点的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
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在经着中年男人这么打了一会儿之后,也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从翻卷的口子里,露出了他身上新旧交加的伤痕,触目惊心。
中年男人盛怒不止,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从房里出来的妇人看见这番景象,心生不忍,便连忙上前阻止,“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出了人命,回头官府的人该找上门来了!”
原本盛怒的男人,看见妻子过来,怕误伤了她,这才收了手。
可脸上的怒容仍未褪去半分。
“这小畜生打死也是活该!要是棠儿醒不过来,我非剐了这小白眼狼不可!”
男人狠狠地啐了声,踹了一脚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狠声道:“给我在这院子里跪着,要是棠儿醒不过来,你也别想活了!”
待中年男人离开后,仍留在原地的妇人,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少年,有些于心不忍。
但一想想自己的女儿被他推下那冷冰冰的池子里,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心里刚生出的那点怜悯顿时了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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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如小狗一般缩在地上,脸颊贴着地上的冰雪,浓墨一般的眸子里,蓄满了一层寒霜,阴鸷冷厉,尽是怨毒之色。
他发誓,总有一天,一定会让这些欺辱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他定要让这些人不得好死!
可不过眨眼的瞬间,那抹阴冷怨毒之色便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无悲无喜,如死水一般,再掀不起半点波澜。
少年忍着痛,面色平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挺直背脊,跪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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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胸腔里像是结了冰碴子一样,刺痛沉闷的感觉险些令她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而亡。
“咳咳……”
隔着一扇门的屋子里,原本躺在病榻上气若游丝的人,浮肿的如发酵过度的白面馒头似的脸上因为咳嗽憋的发红。
喉咙里像是卡血了一样,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咳又咳不出来,刀割一样的疼,连简单的吞咽动作都像是一道吞刀片的酷刑一样。
床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这会儿动了动眼皮。
好难受,脑袋沉沉的,像是灌了铁水一样,不仅沉重,也疼的快要裂开了!
云棠顶着巨疼无比的头,通过神识,有气无力的和云宝说:“我感觉我快要死掉了。”
【准确来说你现在附身的这具躯体,确实是快要死了。】
“你下次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好点的时机传送?”
上上个位面刚被传送过去的时候,就直接体会了一把差点饿死的感觉。
这回……莫不是被传送到了一个快病死的人身上的?
【这寄体的情况都是随机的,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要你何用。”云棠凉声道。
系统空间内,刚举起爪子准备去拿灵液给她恢复体能的云宝,在听到这话后,果断的收回了爪子。
哼,它也是有脾气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分魂化身此刻有生命危险。】
云宝岔开了话题。
“……你觉得就我现在这半死不活的状态,我能干啥?”
云棠尝试了一下,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很艰难。
云宝这才“大发慈悲”的给她输送了一些灵液。
嗯,一些。
不过也足够她缓解疼痛和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了。
当然,这会儿云棠并不知道云宝在后头的暗箱操作。
云棠呼了一口浊气,在感觉到胸腔里的疼痛感减弱了之后,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分魂化身在哪儿?”
云棠动了下四肢,仍觉得虚弱,不过却没有刚才那么吃力了。
【就跪在门口。】
云宝默默地心疼了一下自家将军的化身。
跪?
虽然还没接收相关信息,但云棠觉得,此跪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跪搓衣板的那种跪法。
暂时中断了和云宝的神识交流后,云棠这才睁开了眼睛。
在现代背景的世界里待久了,一睁眼看见这满屋子古色古香的配置,云棠仿佛有种跑进了穿越剧场里的错觉。
虽然她这也和穿越没什么差别。
打量了一眼周遭,看着这满屋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奢侈装潢,床榻是上好的雕花紫檀木,床帘是质地柔滑的丝绸,不远处的屏风是一整块玉石雕成的,还是镶着金边的那种。
而屋子里的架子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金器、漆器,四面墙上挂着的书画,就跟不要钱似的。
总之就是充斥着一种浓浓的土豪气息。
原主大抵很有钱。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瞥见这只手白白胖胖的,张开收拾,指节与掌骨的交接处,还陷进去了五个肉窝。
她本以为原主长了双小肉手,可在摸到肚子上那一圈堪比游泳圈的肥肉后,顿时呆住了。
这具身子是个大胖姑娘吗?
云棠还惦记着门外跪着的有生命危险的分魂化身,也就没去多考虑自身的情况。
她从床上慢慢坐起身来,待眩晕感消散了一些后,这才下了地。
下到地上时,脚下就跟踩了一团棉絮似的,双腿使不上什么力气,步子虚浮得很,不费点力都容易踉跄摔倒。
屋里烧着地龙,但从床上下来时,还是感觉到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