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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那衣着光鲜的男子面前,直接就说:“你把钱还他。”
男子一脸凶相的瞪着她:“臭丫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了他的钱了?”
“你要是没拿他的钱,他能扒着你吗?”云棠无视了他的怒目。
男子顿时为自己据理力争:“谁知道这臭小子发什么疯,一上来就扒着我说我拿了他的钱?这年头碰瓷儿讹钱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可没拿他的钱。”
被他冤枉成是碰瓷儿的,小贩顿时就急红了眼,为自己辩驳道:“明明是你这人不安好心,穿的人模人样的,谁知道手脚恁不干净,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顺走了我的钱袋,反倒还贼喊捉贼!”
男子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想走也走不了,干脆就解下了自己腰上的钱袋,拿给众人看:“你们看看这钱袋的材质,像是这一身补丁的穷小子能有的吗?我自己有钱,我为什么要顺他的钱袋?”
这会儿,众人看向地上的小贩的眼神里,就多了些别的意味。
觉着他就是想讹钱的。
小贩顿时就急眼了,他不像这男子那么会狡辩,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真的没骗人,他就是拿我钱了,我的钱袋肯定还在他身上!”
云棠觑了眼梗着脖子反驳的小贩,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既然拿了他的钱,事先肯定是把钱袋丢了只留下钱,哪里还会真留下把柄让他抓?
云棠瞧着他身前一身油污的,手上也是油乎乎的,因为紧扒着男子的腿,男子裤腿上都有着两道明显的痕迹。
她视线一转,看向一旁的小摊子上放着的一盆清水,然后又转回视线,看向男子:“既然你说是他冤枉你的,那现在就有一个可以帮你证明清白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男子一听可以洗掉嫌疑,顿时一乐:“有何法子?”
云棠于是就一旁将那盆清水拿了过来,说:“你若坦荡,不妨将袋子里的钱倒进这盆清水里。这盆清水便是能洗清你嫌疑的办法。”
男子半信半疑,也只好将钱袋里的铜板倒进了水里。
围观的众人有些好奇,就纷纷凑了上来,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招。
只见那一袋铜板在被倒进了清水里之后,不出多时,水面上就浮起了一层层油花。
“这好好的铜板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油呢?”有人疑惑。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穿了进来:“这小贩是卖油粿儿的,身上手上都是油渍,这拿钱的时候,就难免会把手上的油沾到铜板上。而这铜板上原本就是沾了油的,这一浸水,油自然就浮起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就明白过来了,是这衣着光鲜的男子偷拿了小贩的钱,反倒倒打一耙污蔑小贩。
倒是没想到,这人穿的人模人样的,竟然会干出这种下作事儿来。
云棠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人群中站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郎,眉清目秀,看着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而就在云棠愣神的时候,那男子便趁机撞翻了她手上拿着盆,便要逃跑。
不过云棠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在他跨出去的时候,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并将他的双手反扣住,一脚踩在他背上冷眼看着他吃痛叫唤。
围观的众人大声叫好,见那小贩还愣着,云棠不由说道:“还愣着做什么,拿上钱去找村长啊。”
县官的衙门在镇上,离这儿还挺远的。村里的一些事务,都是凭村长决断。
那男子一听要叫村长过来,挣扎的力道就更大了:“臭娘们儿,你给老子撒开!”
云棠皱了皱眉,又踩了他一脚,冷声道,“再吵吵小心老娘把你胳膊卸了!”
她本身体型看上去就挺壮硕的,这口气一凶狠起来,顿时就有了种剽悍的感觉。
男子被踩着背脊,脸色一白,顿时就求饶了:“姑奶奶你就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是我一时手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云棠没理会,耐心等着村长带人过来。
等人来了之后,她这才松了手将人交给村长。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露过脸。
村长也未曾在村里见过这样的人,只当她是个外地的,不过是路过不平,所以才拔刀相助了。因此在简单的客套了一番后,他就押着人离开了。
这里没事儿了,围观的人群很快就散了,原地就剩下她和原先的那个青衫少年。
云棠心里还惦记着要去买糖炒栗子,因此也没做停留,转身便要走了。
少年见她要走,急忙着追上前来:“施小棠,你怎么不理我了啊?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
云棠堪堪收住脚,心里满是疑惑。
不待她问,就听见他又说:“之前我爹要去城里做生意,才把我和我娘一起带去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走的,现在我回来了,就不会走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云棠仔细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这才想起来,她以前有个叫任桥的发小玩伴,小时候还是玩的挺好的,只是后来任桥因为父亲的生意,才举家迁去了城里。
原主记忆里的任桥是个小胖子,和眼前这清秀的少年有些差别。因为他小时候经常被周围的小孩欺负,被原主“搭救”了一次后,就变成了她小弟。
于是云棠就掀开了帷帽一角,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是……大桥?”
任桥面上一喜,用力的点了点头,看着有些憨。
若是原主在这儿,看见好朋友应该是会挺高兴的。
不过对于云棠来说,任桥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她并没有那份心情,连着反应也很平淡。
任桥也是个没心眼的,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劲来,也没有去细察她的平淡反应。
只是看出她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不由挠了挠头:“我小的时候是个胖子,你是个瘦子。现在我长大了,怎么好像又颠倒过来了。”
不过他也没在这件事儿上纠结,完全就像是自来熟似的,一看见她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就和她说着他这几年在城里的一些见闻还有遇见的有趣的事儿。
云棠也没问他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只是被他这跳脱的氛围感染,又因为身体里还留着原主的一部分情感遗留,所以慢慢的也就没有那么强的生疏感,也能和他搭上几句话。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走到一半儿,云棠就看见了前边儿背着一个竹篓,站在药草铺里的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