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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他还是很期待下一次她会来看他。
只是之后,她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态度也越来越淡,甚至于在往后的一个月里,她都再没有来过。
她虽有吩咐小厮来照顾他的起居,他那儿缺什么,她就很快的补上。
她总是会送过来许多东西,但每一次看见来人都不是她,他就没由来的觉得失落。看不见她,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很矛盾,每次一想到她的好,就会同时想到那半年里,他是如何被羞辱的,是如何被当成一个畜生任凭她打骂的,更是忘不了被当成牲畜一样、被府中下人用铁锁链锁着关在狗窝里的那些个夜晚。
只要想到那半年里的事情,心里生出的那点旖念顿时就会被一股极冷的冷流所取而代之。
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忘了曾经在她手下受过的那些屈辱,也不要忘了要将这些对不起他的人送进地狱的决心。
若非这个决心支撑着他,他在那半年里,或许早就会在某个夜晚里,因为受不住那些屈辱而一头撞死了。
他苦苦撑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狠狠报复这些欺辱过他的人。
若是丢了这个决心,他苦苦支撑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而他之后又该如何活下去,只做一具浑浑噩噩任人摆布的行尸走肉吗?
他不甘愿。
每次他都是这般劝服自己的,可只要一看见她,他就还是会产生动摇。
直觉上,他想靠近她。可理智上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她自从落水醒来之后,确实变得与从前不同了。
若是不去看那张脸,他几乎要以为在他面前对他嘘寒问暖的是另一个人。
可她确实还是施棠。
她这会儿虽说着喜欢他的梦话,可方才却与别的男子那般亲近……
谁知道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
沈渊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眼睛时,眸底重又恢复一片清冷。
他没有再去看那个容易让他动摇的人,只咬紧了牙关,定了定心神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后,原本熟睡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杏眸里一片清冷沉着,哪里像是刚刚睡醒的人。
其实在沈渊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她抱着些好奇,想知道他在看见睡着的毫不设防的自己做些什么。
她心里有过各种假设,就是没想到他就只是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他的这一举动让她有些惊讶,也让她以为他可能也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某些缘由,所以才不在她面前显露而已。
是以她才将计就计的说了那一句“梦话”。
若他是喜欢她的,那么在听完她说完这句梦话后,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是他在听完了这句话后,反而变得愈加冷淡,甚至直接走人了,还走的那般匆忙。。
像是生怕晚走一步,就会被她缠上一样。
原本才起的一些苗头,顿时又被浇了个透心凉。
云棠仍旧趴在栏杆上,看着池里的游鱼,用神识和云宝说话:“我和沈渊能不能成你倒是给句准话,不能成的话,我索性也就收了那些无用的猜测了。你也早点给我安排一个意外,我好早点回系统空间,到下一个位面去继续找。”
虽然她总是用各种理由劝服自己,但如果没有那个前提条件的话,一切的理由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如果知道他心里多少是喜欢她的,那她可以倒是可以看在他是云矜的分魂化身的份儿上,没脸没皮一点。
可如果他始终厌恶她,她的主动和那廉价的倒贴又有何差别?在他眼里不过都是笑话而已。
云宝和云棠是一体的,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纠结和苦恼它都看在眼里。只是其他的它都能帮,唯独这感情上的事情,它插不了手。
她身上的那道禁制还没有真正去除,当初将军在她面前灰飞烟灭,虽然让那道禁制产生了极大的一道裂痕,但终究还是没能彻底消失,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这道禁制对于殿下来说,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只要不彻底消除,总是有引爆的可能。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虽然九卿主神和殿下说,让她进到位面世界里是让她去收集将军的神魂碎片的。可在收集碎片的过程中,也是一种历练。
而每一次历练过后,那道禁制的力量就会减弱一分。
所以,如果这是殿下必须要去经历的,它就断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耽误了真正的大事。
于是云宝知道找了个借口说:【沈渊的心思藏得太深,我检测不出来。】
这其实也是真话。
它始终还是将军的契约幻兽,这是灵魂上的契约关系,有着这一重契约关系,它就不能窥探主人的心思,否则就要受到惩罚。
再有,即便是化身,他们的精神力也是很强的。妄图去窥探,只会无端的消耗完它的力量而已。
【还有就是,宿主如果在位面世界里非自然死亡的话,就算做任务失败,回到系统空间里可是要经受雷刑惩罚的。】
云宝友好提醒道。
“……”
雷刑不会要了她的命,但会让她体验一把神魂分裂重塑的“刺激感”。
而且被电完后全身焦黑的也忒难看,光是用洗的,洗个几天夜都洗不干净。
那还是在这个位面世界里好好努力吧。
她可是堂堂气运主神诶,连神界战神她都搞定了,何况沈渊一介凡人?
哼,他越是表现得对她避之不及,她就越是要征服他。
难一点才有挑战度嘛。
这么一想了之后,云棠忽而发觉之前的自己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了。
果然,越是在意就越容易当局者迷,她怎么就被沈渊给牵着鼻子走了呢。
总之,在想通了之后,云棠便觉得全身轻快了不少。
将手里剩下的鱼食撒到了池子里,看着簇拥到前边儿来竞相抢食的鱼儿,将手里的鱼食残渣拍干净,起了身,走出亭子,就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