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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腰身狠狠地撞在梅树上,接着再重重落到地面,疼得她差点昏厥过去。她紧咬着牙,想说句话,却艰难地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一瞬。
卫连祁像是根本察觉不到她的痛苦,冷眼睥睨着她,“这都是你该受的!”
他弯腰将大氅从她身上拿开,甩了两下又披回了自己身上,“既不觉得委屈,那便在这里待着吧!”
因为疼痛,卫子衿的眉心拧成了疙瘩,半眯着眼看着卫连祁再一次从她身边离开。他走得潇洒利索,没有半分留恋。
他既已经知道她的衣服破裂开了,还把她这样丢下,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在这里独自过夜。他是不是恨不得让她死在这里?
缓了好大一会,她的腰身还是疼得厉害,甚至连站起来都无比困难,最后只能认命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任由恐惧和黑暗将她吞没。
她梦魇的症状愈发严重了。有时,只要她闭上眼或者在黑暗里,都会出现一片雨雾,她总是能看到蜿蜒成河的,刺目的红。
卫连祁走了半刻钟都没到,就下起了雪。雪不算太大,但有变大的迹象,雪花落在卫子衿的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冷笑出声,“看来老天爷,都想冻死我。”
虽是这样说,卫子衿心里还是暗暗期盼着下这么大的雪,卫连祁会心软,怕她冻着,再返回来把她接走。
雪渐渐变大,也不知过了多久,雪在她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她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四肢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身下是冰凉刺骨的地面,身上是冷入肺腑的雪,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绝望。
他终究把她丢弃了。
他不要她了。
就在她的意识快被抽离干净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她蓦地清醒过来,一抹喜悦从心中闪过,“舅舅舅是你吗?”她哆嗦着声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姑娘是我,苏若卿,我能过去吗?”听到她的声音,他心下一喜。手里还握着她的珍珠盘扣,他就隐约觉得她可能不太方便见他,便礼貌性地问道。
“你你别别过来”卫子衿来不及的失望,立即阻止他的靠近。
“好,我不过去。”
脚步声立马停下,卫子衿松了口气,虽说两人有婚约在身,她还是没办法对他说出她衣服破裂的这件事。
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是不是衣服破了?”苏若卿继续耐心问道。
卫子衿有些疑惑,他怎么知道她衣服出了问题,咬了咬下唇,依然没有开口。她尝试着从地上起来,腰间就像插了几支冷箭,疼得她忍不住痛苦呻吟出声。
闻声,苏若卿嘴角紧绷着,眉心微蹙,将身上的水墨色的大氅解开,朝着卫子衿道“姑娘,我捡到了你的珍珠盘扣,又见你迟迟没回宴会,怕你出事,才特意找了过来,我并非有意冒犯姑娘,是真心想帮你。”
想着卫子衿可能是不好意思说,苏若卿没等她应声,就将大氅扔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