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廷推大明首辅(第1/2页)皇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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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奴在清丈之事上,走在了大明的前面。

    因为建奴不需要反腐。

    政治行为需要逻辑,在大明清丈,厘清田亩,保证税赋之前,需要先进行反腐吏治,才能够行之有效的推动大明朝的清丈。

    张居正当初就是如此政治逻辑,否则清丈就是一个笑话。

    当初张居正虽然做到了“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的吏治考成,但是在万历九年,在清田这件事上,依旧有两个布政司,拿着往年的账目给朝廷做了汇报,分别是河南和湖广。

    但是张居正并没有降下所谓的雷霆之怒,因为张居正在万历十年二月做了痔疮手术之后,身体虚弱无比,一直不视事,最后在六月下旬撒手人寰。

    本来马上要完成的清丈,从万历十年六月,硬生生的拖到了万历十五年以烂账结束。

    但是建奴在清丈这件事上,有天然的优势,这一点上是朱由检羡慕不来的地方。

    因为此时辽东的大户们,多数都是各个贝勒府上的包衣奴才,这等包衣奴才,主子说话,他们不敢不听。

    而这些贝勒们,多数都听大贝勒代善的话。

    当大贝勒和后金可汗对清丈的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候,清丈就变的势不可阻,各贝勒府开始除籍。

    各大贝勒府对他们府上那些包衣奴才们,借着这次编户分屯别居例的风波,开始和包衣奴才们做起了切割。

    这次的编户分屯别居例中,编户,就有将过去为奴籍的辽民,重新编户,这个过程中,会有大批的奴籍辽民,脱离包衣的身份。

    而各大贝勒府的除籍行径,完全是看着编户分屯别居例这把大火,越烧越旺,再不做切割,坐在可汗位子上,迫不及待集权的黄台吉手中的刀,就砍在他们的脑门上了。

    各大贝勒府的贝勒台吉们,寄希望于大贝勒代善,能够劝谏黄台吉停下编户分屯别居例,但是大贝勒和可汗站在了一起,是各大贝勒府完全没有想到的。

    因为大贝勒府是货乞辽西的最大受益者,但是这个受益者本身,居然帮着黄台吉抬起了看向自己的刀。

    这不符合逻辑,但是这就是事实。

    “能得到二哥的帮忙,这次的编户分屯别居例,想来一定会顺利许多。”黄台吉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能不能清丈成功,完全取决于代善本人的态度。

    结果代善比黄台吉的决心还要大上数分,连自己府上的包衣们都没有除籍,就直接开口了。

    “大汗说笑了,此乃国事,某必以后金汗国为先。”代善一脸笑容的回答着。

    这份笑容充斥着两个字,虚伪。

    黄台吉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代善骨子里的那股客气和拒人千里之外。

    但是代善所有的所作所为,都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这个可汗在行动,又让他挑不出理来。

    黄台吉在政治层面上,是一个可汗,是一个政治符号。

    但是在个人层面上,黄台吉始终不是一个以己度人,为他人思量的人。

    他不清楚代善的这股客气从何而来,代善在所有事上都在极力的维护着黄台吉的权威,但是在私人关系上,始终拒人千里之外。

    这让黄台吉非常的恼火,这种兄谦弟恭,始终少着亲近。

    黄台吉喜忧参半的离开了大贝勒府,而此时的代善,却叹气坐在了烛光之前,拿起了大明来的《纪效新书》细细研读起来。

    在当初努尔哈赤大渐的时候,代善自己也以为自己就要登上汗位,他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长生天下,唯一适合可汗之位的人。

    但是他的父亲,努尔哈赤却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并且说服了他。

    在那场动荡中,他失去了自己的家庭,他失去了和自己患难的发妻,他的长子岳托,也在那场动荡之中,成了自己的兄弟。

    长子岳托在动荡之中,被黄台吉的生母,也就是叶赫纳拉氏孟古哲哲受命恩养。

    他的长子岳托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兄弟,这几年他的长子岳托,从未和他有过任何的交流。

    他的儿子在埋怨他,埋怨他当初为何不争,不争那可汗之位。弄的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十分僵硬。

    那个让代善极为骄傲的儿子,就这样和代善成为了路人。

    在手刃自己发妻的那一晚上,代善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后金汗国的古英巴图鲁大贝勒。

    而代善无数次问自己为何不争,其实他极度想要登上汗位,因为那本来就属于自己。

    但是现实是黄台吉更适合汗位,因为黄台吉的生母是孟古哲哲,叶赫纳拉氏,海西女直。

    而且当时他但凡是露出一点争夺可汗之位的心思,大概现在和褚英一个下场了。

    在八旗中,有四成半都是建州女直人,有三成半,是海西女直,剩下两成其实都是蒙兀人和辽民。

    若是自己登上了汗位,此时后金汗国又开始了当初,海西女直和建州女直的互相征伐吧。

    代善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研究兵书,明年必攻归化城,这是极其重要的一步。

    而耿如杞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角色,也不知道大明的皇帝,是怎么把耿如杞从诏狱里把耿如杞放了出来。

    他更想不明白,为何耿如杞在诏狱之中被施加酷刑,出了诏狱,居然如此忠心耿耿的为大明皇帝办事。

    根据范文程的奏报,所有试图接近耿如杞的奸细,都被耿如杞变成了军功和赏银。

    代善想不明白耿如杞的逻辑,就像岳托想不通代善当初为何不争可汗之位一样。

    朱由检想不通的事情也很多,他不明白大明明公始终极尽剥盘大明百姓的起始动机,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剥盘下去,百姓们迟早把摊子都给掀了。

    这一点上,朱由检始终觉得,有些个明公们,始终抱有一种幻想,那就是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而大明朝个头最高的无疑就是大明天子了。

    可是天塌了,岂止是一个大明天子能扛得住的?

    而另外一个想不通的地方,就是朱由检钦定的首辅之人韩爌,自始至终都没露面,这马上就要改元崇祯了,若是韩爌不能赶在正旦大朝会之前进京,这个文渊阁首辅的位置,就不是韩爌的了。

    而此时京师之中,有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倒是可以用一用,那就是申时行。

    申时行进京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为了告御状,敲响登闻鼓而来,到了京师申时行完全没有一分一毫想要上书说一下江南摊役入亩的事,反而在周旋复起之事,和复社、几社、莲花诗社以及东林的重臣们走动极其频繁。

    申时行非常擅长斡旋之策,对于此时大明和建奴的议和而言,申时行无疑十分合适。

    朱由检想到这里只能苦笑的摇摇头,站直了身子,准备前往皇极殿,行正旦大朝会。

    筹备了将近一个月的正旦大朝会,是一个极其繁琐的礼仪,整个过程一如当初的登基大典一样,他只需要出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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