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冯建军队的两面性(第2/3页)皇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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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承宗怒极,拍桌而起,这是在公开质疑质疑他的能力!

    孙承宗对着万岁俯首说道:“万岁,今日起,臣领妻儿族兄,一百三十二人即可奔赴蓟门,蓟门在则孙家在,蓟门亡,则孙家阖家俱丧!”

    朱由检相信孙承宗说的话吗?

    相信。

    因为历史上,孙承宗已经被罢黜回到了高阳,不食君俸,在无官一身轻的情况下,依旧带着全家死在了抵抗建奴入侵的国事之上。

    孙承宗更是在高阳城破之后,自缢而亡。

    大明很缺钱,很缺很缺,唯独不缺少这等气节,大明有良知的人的骨头,是硬的。

    “不准,前线打仗,你把妻子都带到蓟门作甚?孙帝师坐。”朱由检拦住了孙承宗这种蓟门破,就死全家的军令状。

    “袁太保所言有理,那就按袁太保说的做,朕不相信蓟门会陷落,孙帝师稍安勿躁,快快请坐。”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朱由检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袁可立这个提议是极好的。

    孙承宗是一个极其圆滑的人,长袖善舞,要不然也做不得这东林党魁。

    但是在这件事上,孙承宗始终把自己逼在角落里,一点都没有之前的世故,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连族兄都给带上了。

    这让朱由检十分的意外的同时,也十分的欣慰。

    这就是大明朝堂,尸位素餐是大明朝堂,忠贞报国也是大明朝堂。

    自己将兵部尚书之职位、蓟门守备之要务、火炮局之军事科技的突破,都交给了孙承宗,是十分英明的决定。

    “孙府丞,朕来问你,你认为勇字营和腾骧四卫近万人的兵马,在战时有没有与八旗中的任何一旗,一战之力?”朱由检转头问到了孙传庭。

    孙传庭略显犹豫,战斗力这种事,他怎么去形容?

    腾骧四卫可谓是亲儿子中的亲儿子。

    万岁亲自探营,享受着大明最好的军事装备和待遇,在制度上更是一路绿灯,连孙承宗要白杆狼骑都要不到,全都进了腾骧四卫。

    无论从什么方面,孙传庭手中的这只军队,都是大明军精锐中的精锐。

    但是战斗力应该如何去量化呢?

    “万岁,臣讲两件小事,前段时间,野外拉练,一小旗十人,与大队走散,人困马乏,五日无口粮果腹,十人以鼠为食,路遇乡野之家山民三户,十人小旗卖马鬻发,换了半日的口粮。”

    “十人小旗,不入民舍,躺在院子里防豺狼,次日走时,汛埽门宇,洗涤盆盎,收拾的干干净净才离开,臣派人去打听了,连三户给的茅草,都收拾的整整齐齐,还把屋顶给修了。”

    “三户家主还塞鸡蛋给小旗,小旗身上没钱,只好把自己的配刀给抵押在了山民那。”

    “好!”朱由检大声的说道。

    人困马乏五日之久,无粮入肚,吃老鼠为生,遇到了山民,卖了马换了吃的,而不是掠民。

    十多个小兵行军途中走散,住在老百姓家里,还不肯入屋子睡,只肯在院子里躺着。

    早上这些军卒们,起来就是哗啦啦的一顿扫地,扫完地之后,又一桶一桶的挑水,上蹿下跳的收拾屋子,还把屋顶给修了修。

    然后三户房主一边往小兵手里塞鸡蛋,一边说这么客气作甚,快别忙了。

    小兵赶紧掏钱发现没钱,把配刀抵押,说大娘,俺家将军说了就是老百姓送的东西,也要花钱买,不然要掉脑袋的。

    这画面实在是太魔幻了!

    完全是隔壁的抗战剧组的编剧走错了剧组。

    但这的确是十几年前戚家军的所作所为,也是数百年前,岳家军的所作所为。

    “第二件小事,前几日腾骧四卫,前往西山煤局买煤,与西山山道遇抬煤夫抬煤,驴车陷于泥沼,这前去的三小旗三十人,为抬煤夫推车,随后,抬煤夫要七文卖掉车上的煤,三小旗还是以八文买了。”孙传庭又说了另外一件小事。

    “这抬煤夫为何要卖煤?这一文钱,又作何等解释?”朱由检愣是没听懂这段话的意义,疑惑的问道。

    孙传庭笑着说道:“驴车陷于泥沼,天色已黑,抬煤夫赶着回去才卖煤。”

    朱由检稍微仔细品了品才知道孙传庭说的这两件事的结果,再次大声说道:“好!好!好!”

    其实孙传庭这两件小事,让朱由检明白了这只军队的军纪严明之外的东西,那就是类似于“信仰”的初级存在。

    入山林的一小旗十人,入了民户卖马买粮,没有抢劫杀人越货,已经很不错了,完全没有必要做到把三户人家里里外外收拾干净,连茅草都不放过。

    而抬煤夫着急回去,八文的煤要亏钱卖,但是三小旗,却最终没赚这个一斤一文钱的蝇头小利,而是选择了标准的采购价购买。

    一驴车的煤,顶了天也就五百来斤,五百文三十个人分,也就是一顿酒钱的事。

    但正是这种一顿酒钱的小事,才是军纪的真空地带。

    而在这种真空地带的军纪,蝇头小利这等小钱,可赚可不赚的钱,没有的军纪只有道德约束的真空地带,但是这些军卒们,并没有选择赚钱。

    这是军卒们自我维护军纪的体现。

    孙传庭继续说道:“后来山民三户把小旗的两匹马送回了南海子,而现在送往南海子军营的抬煤夫每次都不要抬煤钱,臣也拗不过这些抬煤夫,臣只能跟西山煤局的涂文辅辅才把这钱发下去。”

    “最重要的是,很多的乡民到勇字营入伍,每日登门逾五百余人,想必孙帝师知道此时此刻募兵,并不是易事。”

    “勇字营事情很多,也很忙,但是臣心里头踏实。”

    孙承宗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孙传庭。

    为了募兵孙承宗都快头发挠秃了,田尔耕补锦衣卫亏空有娘家人的镖师,而孙传庭有皇帝的支持、有政策的倾向,他弄个一营五百人,都得半个多月!

    好家伙,孙传庭这边一天就有五百人应征!

    朱由检再次点了点头,孙传庭在文华殿的座位,是朱由检特别设立的,但是孙传庭宁愿待在南海子,和乡民们玩我卖你马,你送我鸡蛋,我还你配刀的小剧场,也不愿意在文华殿听朝臣们撕逼。

    其实就是孙传庭说的那句,心里头踏实。

    朱由检心中五味陈杂,自己如此笼络孙传庭,孙传庭心里不踏实,喜欢南海子军营,更胜文华殿的座次。

    这是谁的责任?

    大明皇帝的责任。

    朱由检感慨良多的示意孙传庭坐下,说道:“孙府丞心里头踏实,朕这心里也踏实,平日里还是要多多上朝来,将来爱卿终将是要做大事的,这摊烂泥沼,孙府丞你躲不过去的。”

    “是。”孙传庭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钱谦益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如坐针毡。

    万岁爷怎么可以如此呀!

    孙传庭天天翘班,别说廷杖了,你皇帝敢不敢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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