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白象车创死他!(第1/2页)皇明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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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程本来是到喜峰口劝说代善回去,用自己的命去换来大明的货粮,但到了地方,却被代善所说服。

    代善的考虑比范文程更加长远一些,站的立场更高一些,而且比大明的明公们对大君的理解更深几分。

    “大贝勒执意进兵,臣阻拦不得,臣陪着大贝勒,若是战事不顺,臣再入京求和,或可保八旗精锐。”范文程深深的鞠了一躬,俯首说道。

    代善满意的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阿敏立刻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大帐之中,满脸惊慌的说道“大贝勒,军中大疫!”

    “什么?大疫?!立刻停止行军,就地整顿,将病卒全部隔绝开来!快!”代善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吼道。

    孙子兵法行军篇有云凡军好高而恶下,贵阳而贱阴,养生而处实,军无百疾,是谓必胜。

    行军安营扎寨,总是喜欢干燥的干处,而不能驻扎在潮湿的低洼之地。

    重视阳光充足的地方,避开阴暗潮湿。

    靠近水草地区,保证粮草水源的供给。

    任何行军打仗扎营,军中军卒百病不生,才会有胜利的把握。

    自古以来,被疾病击垮的军队数不胜数。

    秦将赵佗被秦始皇派往南越征讨百越之地。

    而西汉高后七年,汉军试图征伐赵佗,结果因为“会暑湿,士卒大疫,兵不能逾岭”而失败,赵佗闻讯大喜,随即称帝。

    仅仅秦汉时期,因为疾病导致的战争失败,就高达十六处之多。

    西汉时期,汉武帝征伐匈奴,匈奴人就将病死的牛羊,埋在汉军必经之路的水源附近,导致了汉军屡次出塞都只能无功而返,借助对地形的了解,阻拦了汉军数年的进攻。

    霍去病,这个流光一闪,却留下了自己耀眼光芒的将星,更是死于饮用生水导致的疾病,这也直接导致了元狩六年,汉武帝征伐匈奴的战争被搁置。

    而在东汉末年,赤壁之战中,哪怕是演义大于史实的三国演义,加入了极具玄幻色彩的“借东风”和“铁索横江被火烧”的戏份。

    但是依旧不得不承认,“水土不服,士卒饥疫,死者大半”,为赤壁之战中,曹军最终失败的主要原因。

    孙权,孙十万带着十万人进攻合肥,被张辽八百人骑脸输出了一波之后,又因为大疫不得不撤军,再次被张辽八百人,骑着脸输出了第二波,险些丧命于张辽之手,也是因为军中大疫导致不得不撤兵。

    即便是十九世纪,拿破仑大军在莫斯科的败北,除了指挥失误、严寒、饥饿以外,有超过30的士兵,死于回归热、战壕热、斑疹、伤寒等疾病。

    军队长期行军,生活和卫生条件极差,数月不洗澡也是常事由于粮草问题,有些军队不得不掠夺百姓才能维持军队补给,战争受伤的军卒和死去的士兵,都无法得到妥善的治疗和掩埋,导致军队,尤其是行军打仗中的军队,是疫情爆发的高发易感的高危人群。

    而察哈尔部后旗和前期有大疫,甚至到了耿如杞不得不向京师求情,让太医院的太医吴又可赶至察哈尔部对防疫进行指导。

    而夹在后旗和前期中间的中旗,怎么可能没有瘟疫?

    而镶黄、正黄两旗在察哈尔部中旗的两个万户府的大规模屠杀,也导致了这种瘟疫的不断发酵,再次长途行军,回到察罕浩特的军队爆发疫情,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天不助我呀!”代善颓然的坐在了大帐之中,挠着光滑的头皮,满脸的懊恼。

    范文程有些愣住了,他感觉到了自己被演了。

    好巧不巧,正好在范文程追上大军的时候,这瘟疫就来了,难不成他还是瘟神不成?

    代善坐直了身子,对着阿敏严肃的说道“阿敏,严密封锁消息,禁止讨论隔绝军卒,就地驻扎,此地距离喜峰口不过五十里地,送信给喜峰口守将,逼迫大明派人出塞议和!”

    “末将领命!”阿敏俯首,离开了中军大帐。

    代善当然是演的。

    他从集宁大营撤军的时候,军队已经有了零散的疫情,但是群狼环伺,他不敢停留,只能急行军,回到了察罕浩特,而这时军队的零星几个生病的军卒,已经蔓延开来。

    无论是派出使者去喀喇沁部,还是做出南下的姿势,都是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六旗大军生病,他们连喀喇沁部都吃不下了,但是黄台吉又下令吃下喀喇沁。

    这就是一个连环扣,抓的就是范文程来到大营之后,忽然爆发大疫,大军不再行军,只能就地驻扎,这个时候,谁都挑不出他大贝勒的理儿来,若是大明怂了的话,还能顺便,敲大明一大笔竹杠。

    但是大明的反应十分决绝,宣大两镇大军正在前赴后继的赶来,而关宁军整饬军务,随时待战。

    甚至京师传来消息,大明皇帝已经发话了,待来犯之敌扣边,必驾车长驱、亲自为军卒擂鼓,御驾亲征。

    而唐王朱聿键领圣命入京,更是坐实了大明皇帝的决心!

    连皇帝不幸被俘或者战死的储君都准备好了。

    欺诈失败,无法强攻,范文程到来,并且主动请缨,正好符合了代善的利益,范文程就是那根他下台阶的梯子。

    代善义正言辞的说服了范文程,然后立刻有了大疫无法进军,不是六旗军不去,实在是走不得。

    “大贝勒,若是无事,我就早些去休息了,明日还要赶路入京,就不多叨扰了。”范文程面不改色的说道,他的样子,似乎是没有识破代善的这些心思一般。

    只是出了大帐之后,范文程呆呆的看着漫天的星光洒在草原之上,心中却是思虑万千。

    黄台吉的看破不说破,代善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小把戏,都让范文程不断的反问着自己,十二年了,他为后金倾尽全力的卖命效力了十二年,换来了什么?

    没有信任,只有欺骗与不断的欺骗,他掏出了袖子里的一本奏疏,这本奏疏是范文程正在草拟,还没写完的一些国策。

    他相信,这份国策拿出来,是不亚于满汉别居例的国策,名曰天下大权当统于一。

    从军权的破除“军功勋旧诸王”到终结“结党专权、罔上私行”的“天下任职皆由帝命”,他都制定了极其详细的计划和步骤。

    而且他相信,只要他拿出这封奏疏,黄台吉必然欣然应允,并且抱着这份帝王攻略,脚踏实地的走下去,最终登上帝位。

    这封奏疏的完成度已经很高了,最后缺几句收尾的话,但是范文程突然有些索然无味,不想将这份奏疏收尾了。

    为了在后金做事,他的母亲自天启元年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一面,甚至留下了遗嘱,不让他范家两兄弟披麻戴孝送终。

    他的宠妾被多铎这个小孩子整日登门欺辱,每次多铎到他家,他都得出门避一避,而回去之后,那小妾哭的梨花带雨,他却始终不闻不问。

    黄台吉一再许诺要为他脱离包衣奴籍,但是每次都是许下空口白话,却从来不多做一点,要许给他高官厚禄,却从来不曾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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