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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嚣是真没想到云简竟然会回来表示要照顾他,这给他惊了下,瞥着云简淡漠昳丽的侧脸,压着心底莫名涌上来的狂喜,克制地压了压唇角。
“喂,谁给你打的电话。”
齐嚣抬头看着刚从外面走进来的云简,双手环胸别扭地蹙着眉毛,语气不怎么好。
谁啊,电话一打过来这家伙的脸都亮了,啧,怕不是女朋友吧?就那个白莲校花?
没意识到自己酸溜溜的想法,齐嚣依旧紧盯着云简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可惜云简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听到了齐嚣的话也只是略微蹙了下眉掀起眼皮,眼眸黑白分明若深潭,只一眼对上就再难挣脱般的移不开眼。
齐嚣呆愣间,只听到云简的声音又轻又淡,“与你无关。”
齐嚣一噎,莫名其妙脾气就上来了,冷哼了声,“你不跟小爷说小爷也清楚!不就是那个校花吗?!啧,保护得这么好啊,连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都瞒得这么严实!怎么着?还怕我告老许去啊?小爷是这么幼稚的人?”
“知道还问。”云简淡淡瞥他一眼,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把桌上的本子放到她翘起的膝盖上,手中执起一根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齐嚣一看到云简这种表情就忍不住想到云简对洛俞那种含着柔的笑,他愈发不爽,凑过去“喂”了声,对方没理他。
“操。云简你别不识好歹,能让小爷主动找上门聊天的人可不多,小爷是觉得你是朋友了才这么做的,你要是再不理人,小爷热情耗尽你信不信到时候后悔的还是你!”
“哦,闭嘴。”
“操。”
嘴里骂着心里也骂着,但齐嚣到底闭了嘴不爽地盯着云简看了几秒,目光不知不觉间落到了她的那双眸中。
她的眼睛是齐嚣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明明眼尾挑起的弧度透着艷色可那双沉黑如墨的瞳仁却如月般冷淡得紧。
那冷白肤色上印着深沉的阴翳及昳丽的小红痣,配着黑如墨水的发色莫名多了几分漫画中走出的阴沉美少年的感觉。
美少年的眸中清晰地倒映着本子上的画。
齐嚣的目光忍不住随着她眸中的画而落到她手中的本子上。
目光最先接触到的是那冷色修长的指节,指尖微微透着粉,如雪雕的艺术品。略微一转停在那本子上的一瞬,顿了一下,之后就是怎么也移不开了。
最普通的白色本子上是一副简单的铅笔画,淡淡几笔铺色,轻重适宜的流畅线条勾出大体,那铅笔似是随意一带便带出了画中少年桀骜的眉眼、唇边的血、眸中的狠戾……从齐嚣的角度来看是倒着的,可他依旧能看出那上面画的是谁。
他耳尖红得烫人。
画的是他。
云简这是在做什么,云简为什么要画他,他长得这么好看云简画他也不奇怪吧……操。
齐嚣默默把被子往身上带了带,扯住被角把他压都压不下去的笑意盖上后才有了点安全感似的,刻意地咳了两下刚准备说话一抬眼却看到了云简那专注认真的神情。
他一顿,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去打扰她。
可随着云简手下画中人的成型齐嚣的面色愈发有些绷不住,他干脆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羞愤似的眼盯着云简。
这个家伙……
故意的吧?!
故意装作一副不搭理自己的模样却当着自己的面画自己,鬼知道她冷冷淡淡的面具下到底是什么表情?!……也许她只是不好意思跟自己表达她的关心?
对啊,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她为什么要回医院来照顾他……齐嚣烫着耳尖偷瞄她,这分明就是关心啊!说什么觉得拖累了自己愧疚什么的明显就是她不好意思直接对自己表达关心的伪装!
对一个人愧疚的话干嘛要画他的画啊!
越想齐嚣越觉得这怕不就是真相,他舔舔干涩的唇,嗓子也有些干,盯着云简的眼神格外灼热。
而云简一旦进入画画状态就仿佛与人间相隔,自动升起一层结界似的,谁也无法打扰到她。她垂眸执着铅笔细细地填上最后一点颜色,放下笔再用旁观角度来看自己的这幅练笔之作时略微抿了抿艷色的唇。
还是太难看了。
既然打算要重新拾起之前那被打击成碎片的梦想,云简自然不会只是想着而已,她已经在网上买好了以前用的专业装备画具,不用多久就能运到家里,而现在手中的纸是从便利店里买的最常见的那种,画起来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云简一直都相信画作的好坏从不取决于画纸的好坏,而是画师的功底。
这么一瞧,她的功底也并不如何。
云简抿着唇垂着眸子,鸦黑的发丝从她耳边垂下,遮住了那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眼。
“喂云简,你画的是小爷没错吧?”
齐嚣依旧很嚣张的发问,如果他的耳根子没有泛红的话与平时也无异了。
“嗯。”云简干脆承认。
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确实是他没错——这是云简的一个小习惯,她的记忆力并不算顶尖的过目不忘的好,所以她每次练手时都会从脑海中挖掘出近几天她脑中最深刻最清晰的画面来画。
不过……
云简掀起眼皮,“侵犯到你的肖像权了吗?如果有,很抱歉。”说着就要撕了眼前这张于她而言并不算得多么好的画作。
齐嚣眼疾手快夺过来,“我靠你要撕本少爷!小爷又没说你不能画,不过这幅画既然画的是小爷,那就充公了!”
云简看他一眼,略一点头,“嗯”了声。
“咳,你这画的……”齐嚣往床头上的软枕头上一靠,举起这张轻飘飘的纸,盯着那画上的人竟有些失神。
画面只有黑白两色,可铺垫出的气氛却令齐嚣都有些身临其境般的。少年趴在地上,杂草铺地,眉眼只略勾了几笔,但却像是有了神儿般的充斥着凶煞戾气,那眉毛深深拧起,侧侧的光影打在他脸上,像是加上了一层滤镜,将少年略露出的犬牙都画的极有质感。
纸张不大云简也没有画很多,远景只浅浅铺了点色,近景的杂草真实到齐嚣竟莫名回想起当时仿佛被利刃割过的感觉。
这幅画很绝。
齐嚣不喜欢鉴赏画作,但不代表他不会鉴赏,他只一眼看去就只觉这种画哪怕拍卖也能拍卖出价值不菲的价格——当然他并不会把这幅画卖出去。
见齐嚣盯着画作拧着眉(怕露出不受控制的丢人表情)久久不出声。
云简略蹙了蹙眉,“很丑?”
应该不至于。
虽然是挺难看的。
“咳,也就,也就一般般吧。”
齐嚣随口维持面子,云简却垂下了眸。
果然还是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