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风起广宁,你是东林党嘛(第1/1页)我真是大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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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程序,皇帝绕过内阁直接下旨是不对的;但从法理上讲,圣旨还是圣旨,具有同样的效力。

    至于“风骨硬挺”的文官拒接,那是另一回事。打皇帝的脸嘛,也就那样,朱由校表示没压力、不在乎。

    熊廷弼起身收好圣旨,心中庆幸,若不接密旨,加不了兵部尚书衔,也没尚方宝剑,说不定帐外的十名锦衣卫会冲进来将自己抓捕呢!

    当然,熊廷弼心中还有不少疑问。比如圣上密信中为何提及增援西平堡失败后,广宁应该还会有两三天的准备时间。

    他满肚子疑问却又不敢问,朱由校可是知道历史上广宁失陷有多么窝囊。

    孙得功这个汉奸、叛贼,在平阳桥两军交战时,突然哗变叛逃,导致明军全线瓦解,刘渠等在沙岭战死。

    接着,孙得功又率叛军返回广宁,诈开城门鼓噪作乱,城中军民惊慌失措,王化贞也被吓得仓惶逃跑,广宁遂落入孙得功之手。

    而沙岭之战后,后金军并未进兵,而是继续围攻西平堡,并停留休整。

    等到孙得功前来输诚报功,请努尔哈赤进城,老奴还不相信会有这么意外的惊喜。

    两日后,孙得功再请努尔哈赤入城,老奴还是半信半疑,率军向广宁缓缓行进,并派出谍报前去查看。

    在行进的路途中,努尔哈赤遇到了一些女真人,告知广宁城中情况。老奴还是难以置信,广宁城会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于是,努尔哈赤又派出贝勒和大臣前去查看,得到确切回报后,才率军进入广宁城。

    也就是说,如果熊廷弼急赴广宁,就至少会有两三天的时间准备。有这两三天,守住广宁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按下心中疑问,熊廷弼拱手向内官客气地问道:“敢问公公,若某率兵急赴广宁,王巡抚闭门不纳,或是不听节制,又当如何?”

    内官嗤笑一声,一拍怀里,说道:“杂家还有圣上旨意。”

    说着,他脸色变得狠厉阴冷,“王大人若敢抗旨不遵,自有锦衣卫兄弟们出手,熊大人不必多虑。”

    这圣旨下的——圣上看来是真急了。

    除了那道无关痛痒的调人圣旨外,全部是夹带的中旨,都绕过了内阁,还派出锦衣卫监督。

    内阁已如此让圣上失望,看来是要大换血了。

    熊廷弼心中有了计较,请内官和锦衣卫先休息片刻,他立刻召集将领,布置方略。

    时间不大,兵营中便喧嚣起来,骑士三三两两疾驰出营,前往周边各堡寨传令。

    先不说熊廷弼接密旨后连夜拔营,并传令周边诸堡寨军民向广宁集结,再说广宁城内王化贞现在的情况。

    到广宁城传旨的钦使,只比熊廷弼那边慢了两三个时辰。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孙得功已在前一天率军增援西平堡了。

    “王大人,现在派人急追吧!”传旨内官脸色很不好看,冷冷地对王化贞说道。

    王化贞犹豫了一下,躬身而应,命人急追,令孙得功速返广宁,由部将替换指挥。

    对熊廷弼是又压又激,对王化贞嘛,朱由校是只有威压。

    因为王化贞是个软蛋,是个见风使舵的滑头,不可能有抗旨的风骨和偏执。

    一个传旨内官,十个锦衣卫,王化贞也意识到非比寻常,更加地小心翼翼。

    内官见王化贞挺听话,脸色稍霁,向京城方向拱手道:“杂家临来前,圣上亲口交代,要王大人加强广宁城防,勿蹈沈阳辽阳之覆辙。”

    “圣上英明。”王化贞也赶忙拱手,转脸对参将江朝栋说道:“大战已起,城防万不可懈怠,你当严密布置,亲自巡视。”

    “是,末将遵命。”江朝栋施了一礼,转身而去。

    “圣上还说了,中军游击孙得功的家眷要好好看顾——”内官脸上似笑非笑,伸手一指旁边的锦衣卫,说道:“这差使便让这几位兄弟去做好了。”

    王化贞脸色一凝,看顾家眷会让锦衣卫去干,那不是成了监押?

    “王大人,您调些兵丁随这几个兄弟去孙府吧!”内官的声音还算和缓,可语气却象是在命令。

    王化贞斟酌着字眼,小心地问道:“敢问公公,这孙得功可有什么不妥,竟劳动锦衣卫?”

    “杂家也是不知。”内官似笑非笑地答道:“杂家只遵照圣上口谕做事。”

    口谕呀!王化贞心中无奈,命令亲兵队长调人随锦衣卫前去办差。

    安排了钦使和锦衣卫休息,王化贞回到房中,苦思冥想,却是不得要领。

    王大中医根本就不知道,他倚为心腹的孙得功,被派去策反李永芳,却已经反被后金策反,还要回广宁抓他献功呢!

    …………….

    朗朗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朱由校坐得端正,听得认真。

    “……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纵枉法……”

    “官辇毂,志不在君父;官封疆,志不在民生;居水边林下,志不在世道。君子无取焉……”

    耶?!东林党的思想理念和政治主张,或者说信仰,挺好的呀,咋就变成了一群误国的混蛋了呢?

    “陛下,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在朝廷做官,志向并不在皇上,在边地做官,志向不在民生,居于水边林下,志向不在世道,君子是不这样做的。”

    孙承宗见少年皇帝听讲认真,心中欣慰,怕他不懂,又通俗地讲解一遍。

    朱由校轻轻颌首,这特么的说得太对了。可怎么是东林党老大顾宪成说的呢,不科学呀!

    趁着宫人奉茶,孙承宗稍微停顿的空当,朱由校开口问道:“孙师,您是东林党吗?”

    孙承宗愣了一下,把端起的茶杯又放下,笑着说道:“为臣倒是赞同东林书院的政治主张,特别是对‘求真务实、实学实用’很是赞赏。但君子群而不党,为臣亦尊循圣人之规。”

    “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朱由校似有所悟,笑得露出两颗白牙。

    孙承宗眨着眼睛,觉得这话意有所指。少年皇帝提到了东林党,又说小人党而不群,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