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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大,巡按御史史永安匆匆赶来。这也是在贵阳保卫战中,协助李枟出策划策,贡献极大的有功之臣。
见人已到齐,钦使便起身来到正厅,在香案前肃立,待三人跪接,开始宣旨。
王三善调任都察院,即刻回京,准备主持明年京察工作;
李枟调任云南巡抚,移驻沾益;史永安则升任沅州巡抚,移驻偏桥。
除此以外,另有一道圣旨是嘉奖贵阳保卫战中有功之士,包括四川参政潘润民、云南提学佥事杨师孔、学官周良翰等都有升迁。
甚至连没有功名的诸生,如青年才俊杨文骢、王孙章等,都蒙恩入京陛见。
只不过,圣旨上的人事调动,让三人都感到很诧异。
特别是王三善,更是不明所以。按理说,主持京察可谓是大权在握,每逢京察之期,各党各派都要争得头破血流,可就偏生落在他的手里。
谢恩接旨后,三人随钦使来到偏厅。经钦使介绍,才知道这位乃是新任贵州巡抚傅宗龙,前来接替王三善的。
傅宗龙身为新任巡抚,却甚是低调谦虚,言谈之中没有丝毫盛气凌人之感。
他还告诉三人,贵州巡抚将移驻陆广,而四川巡抚已是朝廷新任命的蔡复一,移驻永宁;总督兵马的朱燮元设府遵义,再加上移驻偏桥的沅州巡抚史永安,对水西形成四面围攻。
显然,傅宗龙是挟圣命而来,这样的布署也是朝廷的最新平叛方略。
“王大人曾任吏部文选,因才用人,不阿权贵,万岁甚是嘉许。”
傅宗龙向着王三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京察大计,由督抚承担,亦是新举,可见万岁对王大人的信重。”
“不敢,不敢。”王三善连忙拱手道:“蒙万岁信任,本官敢不尽心竭力,忠于国事。”
这么一说,王三善心里就舒服多了。不是因为自己的平叛工作不好,而是万岁要另委以重用。
傅宗龙转向李枟,拱手道:“李大人坚守孤城,功劳卓著。朝廷已叙功,恩旨应该很快便到。另外,李大人任云南巡抚,万岁还有交代,期许既深,担子亦重啊!”
李枟心中已是松了口气,叙功不是很重要,这番任命已经证明弹劾自己的事情只是谣传,或者说是万岁已经作出了判断。
“万岁英明,本官报国以忠心,岂可贻君父忧?”李枟拱手朗声回答。
傅宗龙又与史永安说了几句,提醒他注意移驻偏桥后的安全。
随后,他才拿出朝廷的细致平叛方略,将各项举措一一详述。
在此偏厅内,已是云、贵两方督战大员会聚(沅州亦属贵州),可形成三路策应之势。如何协同作战,封锁围困,至关重要。
其实,傅宗龙虽然是传达圣意,但对皇帝的心思却并不完全了解。
朱由校认为李枟独守孤城,有勇有谋,是个人才。调他去云南任职,除了平叛外,还有加强滇省兵备,防备滇省的土酋叛乱。
而这些,傅宗龙并不清楚,李枟也只有在接到密旨后才会明白一些。
…………………
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贞。
在奢安之乱中涌现出了不少名将和忠勇之士,也暴露出了一些贪生怕死之辈。
能者上,庸者惩。
李枟、史永安,还有官卑职小的四川参政潘润民、云南提学佥事杨师孔、学官周良翰,以及诸生杨文骢、王孙章等,在贵阳保卫战中,显露出了忠贞和勇敢。
大浪淘沙,或者说是时代给予的机会。他们抓住了,也被朱由校看中,记在了本本儿上。
辽东需要有才干的官员、勇武的战将,西南也同样需要,那将是少年皇帝所设定的未来的战场。
而这些熟悉西南情势的官员和才俊,重用的重用,需锤炼成长的入京面圣,接受少年皇帝安排的学习和训练。
当然,谁也不知道皇帝如此施恩的背后,蕴含着怎样的深谋远虑,怎样的宏图大志。
而当报捷的信使再次沿途呼喝,并疾驰过京城的街道,在民间再次掀起一股振奋之气时,少年皇帝正提起蘸满朱砂的毛笔,一勾定生死。
没错,就是勾决人犯。
在秋后要处决的人犯的名册上,皇帝只需要在某个名字上打个“勾”,就意味着一条生命在这世上消失。
李三才,崔呈秀,王好贤,李子通……有贪官污吏,有造反叛贼,还有豪绅地主。
少年皇帝虽然觉得笔有千钧之重,但还是认真而郑重地勾掉一个个人名,给这些生命的结束定下倒计时。
已经尽量少了株连,也就是什么夷三族、诛九族之类的刑罚。只是首犯的人头,家眷得到恩赦,将流放至东番、海南岛,还有云南。
大明待开发,或是开发不够的地方,还有很多。
终于勾决完了人犯,朱由校又细致地检查了一遍,才放下笔,把名册一合,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王体乾恭谨地躬身而立,手里捧着报捷的奏疏。
“王伴,把奏疏呈上来吧!”少年皇帝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体乾赶忙上前,双手呈上奏疏。皇爷沉稳多了,可不象上次那般急切失态。
朱由校伸手取过,打开阅看。
这是旅顺堡激战获胜的奏报,辽镇、登镇、津镇、东江四家联手,共出动约万余人马,击败阿敏所率的镶蓝旗,共斩首四千三百六十二级。
这四千多首级,有真夷两千一百三十一,其余则为降奴汉军和附金蒙人。
单从战绩看,这已经是辽东开战以来的最大胜利。但朱由校只是一眼扫过,便专注于作战的经过。
大黑山拦击,旅顺堡外的防御战,再到最后的合击获胜,奏报上写得很是清楚。
一次胜利已经不能让少年皇帝喜不自胜,他最关心的还是新军的新战术,到底有怎样的效果?
仔细看过两遍,朱由校得出了获胜的关键,极其简单的三个字:不——适——应。
就是这么回事,建奴初次对上新军的战术打法,根本就不了解,还按原先的手段来应战,不败才奇了怪呢!
以前的明军也没少装备火器,单兵主要使用的是鸟铳和三眼。威力小不说,鸟铳的质量和士兵的训练,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鸟铳频繁的炸膛,明军鸟铳手在使用时往往心惊胆颤,对鸟铳的杀伤力也缺乏信心。
当面对纵横驰奔、呼啸冲杀的建奴骑兵时,他们在心理上承受着多方面的巨大压力。
而缺乏严格的训练,更令他们在作战中心慌手乱,填装不能自如,常常不能正常发射出铅丸。
建奴骑兵就抓住明军的这个弱点,在阵前虚晃,待明军鸟铳乱放后,再加速冲锋,进行近身肉搏。
明军的鸟铳手放完一枪,根本就来不及填装,鸟铳没有刺刀,用烧火棍当然打不过凶悍的建奴。
所以,没有敢战的肉搏近战兵保护,就算明军装备着火器,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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