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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片分不清个数的连续爆炸。
瓦克达的咆哮变成了惨叫,一颗轰天雷就在他的脚下爆炸,双腿血肉模糊,已经支撑不住他壮硕的身体。
两个甲兵把他架起来,瓦克达只记得一个甲兵的名字,但这不重要,他决定在被救回去后会好好赏赐他们。
但没走几步,又是一群黑压压的轰天雷砸来。
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瓦克达用不着赏赐别人了,一块弹片激射在他的面门,结束了他的思维,他的狗命。
轰,轰,轰……十几门虎蹲炮的轰鸣,激射出无数的弹丸,横扫着宽大的正面,在无数惨叫哀嚎中,也终结了建奴的这次进攻。
努尔哈赤看着败退下来的甲兵,面无表情,既没有怒火中烧,也没有开口喝斥。
此时,他终于明白阿敏在旅顺堡的挫败并不是无能。
在深沟壁垒面前,在数量众多又犀利的火器打击下,什么精于骑射,什么肉搏凶悍,什么骑兵野战,全都无用武之地。
而明军的战力明显比攻打广宁时强了很多,不只是武器装备上的升级,而是打得不慌不乱,极有章法。
在努尔哈赤的印象中,明军的火器装备率确实很高。但在他起兵反明后,却屡战屡胜,只有广宁算是一次攻坚的挫败。
火器的质量问题是一方面,使用火器的明军士兵则更是问题多多。
主要是畏惧心理根深蒂固,明军的火枪兵往往在后金军还未进入有效射程时便开火射击。
而这一点被后金军利用,先是引诱明军火枪兵射击,然后便趁着填药装弹的空隙,发动迅速的猛攻。
但努尔哈赤看到的却是沉着而整齐的火枪攒射,在那声天鹅音响起之前,明军的火枪手竟然少有因慌乱紧张而独自开火的。
一支号令严格的军队,服从指挥、不畏敌畏战的官兵,令努尔哈赤震惊,且生出了极强的警惕。
熊廷弼不仅有战略眼光,还以治军严厉而闻名,在主政辽东时得罪了很多军头。对此,努尔哈赤是了解的,也视熊廷弼为大敌。
但努尔哈赤对此也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那就是象熊廷弼这样的官儿,不管能力如何,却是不受待见。在辽东的时间长不了,也不能全力发挥。
可事实却让努尔哈赤感到惊讶和错愕,熊廷弼不仅位置稳稳的,似乎还得到了皇帝的青睐和倚重,被授予全权,能没有掣肘地主政辽东。
用人不疑,知人善任?努尔哈赤很是想不通,就算皇帝是个明白人,可朝堂上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文官呢?互相攻讦的党争呢,效率低下的廷争呢?
这一年来的军事打击,后金确实损失了不少,但还不算是伤筋动骨。只不过熊廷弼在辽西,袁可立在登州,却越来越令努尔哈赤如刺在背。
号角声呜咽响起,是在前面指挥的莽古尔泰发出了再次进攻的命令。
为了躲避宁远城上的红夷大炮,努尔哈赤也不得不接受将领们的拼命劝谏,在后面指挥作战。
由于距离太远,前线进攻的指挥官便落在了莽古尔泰身上。
进攻已经摆开架势,不需要什么智谋韬略,勇猛就够了。而莽古尔泰也是久经战阵,并没有什么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果然,莽古尔泰左手持铁盾,右手持枪,纵马冲了上去。在他的怒吼威逼下,败退下来的甲兵重新调整,再次返身冲了上去。
“进攻,冲锋,不能间断。”莽古尔泰眼睛瞪得象铜铃,满脸凶相地吼叫着,连他都知道火炮不能持续射击,可这帮家伙却被吓破了胆。
德格类带着一个牛录冲杀而上,既是有生力量,又是督战押阵。这个时候,要么是他,要么是莽古尔泰,必须有一面旗帜来鼓舞士气。
军官的战损非常惊人,几个牛录额真或死或伤。德格类心中有些预感,但此时却不是建州勇士畏缩的时候。
一阵轰鸣声响起,在无数闪耀的火光下,浓重的白色烟雾陡然在明军工事后升起,几百颗弹丸呼啸飞出,射向重新攻来的敌人。
重火绳枪由于笨重,并不能为步兵提供充足灵活的火力,这是它最终被淘汰的重要原因。
但它的威力却勿庸置疑,任何人能穿动的甲胄都无法抵御它的强大动能。甚至在记载中,重型火绳枪常常能一枪打死好几个人或好几匹马。
而且,重型火绳枪还能对楯车造成有效的损毁,一枪不行,就两枪三枪。击穿楯车木板的铅弹,对后面的人还会有一定的杀伤力。
而明军的防御工事还是有些立体的布置,木桩阵之后是一道不太宽的阻隔壕沟,再有三十多米则是两道相距二十米、呈阶梯状由低到高的胸墙战壕。
战术打法未必要经过实战才会改进,攻防的演练也能够找到缺点,或是对原有体系加以完善,以具备更大的杀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