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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紧盯着对面越来越近的敌人,脑子里出现了问号和猜测。按他的经验判断,敌人在用气势威慑,临到近前还是会散开作战。
越来越近,速度已经达到最快。章勒看到了明军骑兵脸上冷冰冰的铁面具,被风吹得向后直起的盔缨,感受到如山般压来的气势,身经百战的他有些慌乱了。
章勒周围的建奴显得更加无措,连战马都出现了混乱,本能地往侧面奔跑,要避开迎面撞来的骑兵墙。
建奴的骑兵队型变得有些乱,有些散,但在这么短的距离内,面对横推过来的敌骑,没有谁还能够躲避开来。
明军骑兵的横队也开始出现弧度,但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几秒钟的时间,已经不会影响到冲击的效果。
箭矢还在不断射来,但对明军骑兵的伤害并不大,这得益于盔甲的很好防护,也是明军有别于蒙古骑兵的主要特点。
“杀!!”声嘶力竭的吼叫几乎是敌我双方同时发出的声音。
骑兵的洪流终于猛烈地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的情景有如巨浪拍石,迸溅起无数水花。
躲避不开的战马撞得骨断筋折,倒地哀鸣;刀刃、兵器的碎片飞扬而起,无数绚丽的血光迸溅,惨叫哀嚎声响成了一片。
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横推过去的明军骑兵,对上相对松散的建奴后,占据了不小的优势,但也因为伤亡落马而出现了众多的缺口。
枪旗犹在,向前指着,枪尖在滴着血,不愧是队中选出的精锐。骑兵有了指引,向枪旗靠拢,又弥补了一些缺口的存在。
马速降了下来,但还在奔驰。刀光闪闪,血肉横飞。明军骑兵的高碳钢马刀,在交锋中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章勒在马上摇晃着,右手还持着被砍断的弯刀。在刚刚的交锋中,他利用速度劈中了对面的敌人,但另一把马刀斜向猛劈过来,他只能举刀招架。
刀断了,一股热流从头顶流下,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章勒知道自己受伤了。在他的眼中,景物变成了红色,包括对面冲来的又一队密集的骑兵。
他勒转马头想逃跑,但马速想提起来,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身后轰隆的马蹄声,让章勒又意识到把后背留给对手是极为愚蠢的事情。
没等他勒转马头,一股恶风从脑后袭来。他本能地扭转身子,避开了要害,但马刀划过他的后背,沉重而又剧痛。
接着,又是一刀砍来,正中他的肩头,尽管有甲胄的防护,依然将他劈落马下。
带着满身的污血,和疼得无法喊出的痛苦,章勒最后看到的是红色的天空,以及掠过头顶的一大片黑影。
黑影掠过去了,但章勒也陷入了黑暗之中,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光明。
第一道骑兵墙的冲击,明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骑兵。但第二道的冲锋却只损失了五分之一,却杀死杀伤了数倍的敌人。
骑兵的速度是取胜的关键因素,经历第一道骑兵墙冲击的建奴,即便幸存下来,也面临着失去速度的尴尬,以及第二道骑兵墙再度袭来的打击。
而骑兵墙的攻击仿佛无休无止,一道接着一道,将前来迎战的两个牛录的建奴打得落花流水。
“第一队在冲锋时如果损失过半的话,第二队则至多只有三成,第三队嘛——恐怕连一成都不到。”
马乘飞既是天子亲卫,又有观摩的任务,看着战场上的形势变化,在心中进行着估计和评判。
“而且,第二队、第三队,甚至是后几队的冲锋速度也不用太快了。这样训练起来,以及在作战中更容易掌控。”
冲锋的距离越远,速度越快,队形越是难以控制,马乘飞亲身经历过,知道得很清楚。
或者,骑兵之间的距离也可以放宽到一匹马通过,就象现在这样。会更方便地绕过路上意外的障碍,特别是伤者和人马的尸体。
当然,距离放宽,是不是就意味着队形更难掌控,马乘飞也不敢确定。
战场上,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明军骑兵以密集的横队冲击,打垮了两个牛录的建奴骑兵后,开始减速调整队形,准备对战场上的其他建奴骑兵展开攻击。
阿敏没有再派出人马进入战场参战,他看到了明军骑兵怪异战术的威力,也看到了对面正严阵以待的联军。更令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是战阵严整、蓄势待发的明军骑兵。
现在,他的手中只剩下两千完整的骑兵,其他人马已经卷入了混战。随着蒙古骑兵的不断投入,战场上的部队正在被优势敌人群殴。
如果不继续派出部队解围,估计不会有太多的人马能够脱围而出。
可明军的骑兵,以及那古怪的战术,阿敏着实没想出应对之策。而添油战术,显然是起不到大作用的;但要全军压上,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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