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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回想十七岁时的自己,混账的一塌糊涂,骆幸川真想揍自己一顿。
想到这里,他对母亲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明天是糖糖葬礼,要不请外公外婆过来一起吃宵夜吧,让他们在家里歇一晚,明天我们再一道过去。”
骆幸川的外祖家离他家很近,开车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顾柚兰一怔,孩子怎么变懂事了?
骆幸川对他的外公外婆并不亲近,两位老人是老一辈的教育家,对骆幸川的教育十分严苛,几乎到了耳提面命的地步,这也是骆幸川教养好的原因。
估计是童年时过度严厉的经历让骆幸川有了心理阴影,他对两位老人有些抗拒,除了逢年过节,他很少主动去看望他们,更不提主动提议让他们来自己家住。
顾柚兰心里对孩子纹身的抗拒没那么深了,哎,罢了罢了,等时间一长,他把叶棠忘了,就会恢复正常吧。
叶棠摆弄完手机,再来处理这台她被坑的电脑,她没有开机,把机器原封不动的放回包装盒里。
第二天上午,她拿着发票,又去了一趟昱初百货。昨天的导购不在,主管还在,她将笔记本放到柜台上,心平气和的对主管说,“你们昨晚发错货了,我买的是0型号,你们给我的是型号。”
主管拿过发票一看,“没错啊,的价格就是7399元,”他果然不承认。
“我买的7899元的0,用优惠券便宜了500元。”
“我不太清楚昨天商场的活动,我们是的专柜,很多商场办的活动都不参与。如果机器本身没有问题,离柜我们概不负责,”主管言之凿凿的说。
听到这里,叶棠知道不用再跟这个人浪费口舌了,对方就是存心坑她的,她又去找商场服务台确认优惠券的活动。商场却说,是否使用优惠券由各个专柜自行决定。这话乍一听没问题,比如叶棠昨晚买帽子的专柜,的确不参与活动。
实际上,商场是把皮球推给专柜,不想掺和这个纠纷。
他们大概看叶棠是中学生,独自一个人,又是女孩子,翻不出来什么浪来,而且昨晚叶棠是在商场快下班的时候买的东西,他们还可以以超出活动时间为理由推卸责任。
叶棠很沉得住气,没有发飙,没有没完没了跟他们理论,提着电脑转身就走,一副认怂的姿态。不过她离开前,四处走动,仰头仔细观察商场监控设备的型号和位置。
同一时刻,叶棠的葬礼在城名流公墓举行。
找不到叶棠的尸骨,不用摆棺,没有遗体告别仪式,甚至宾客们连殡仪馆都不用去,葬礼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
叶家本就人丁不旺,七年前的海难后,叶家的关系人脉网几乎都断了,现在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叶棠又死了,整个家族几乎是断子绝孙。
叶棠的遗产也捐赠了,外人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谁还假惺惺的过来作秀,又作秀给谁看呢?
做给骆家看的!
葬礼是骆荣诚执意要办的,撇开叶、骆两家的亲密关系不谈,仅冲他儿子继承了叶棠遗产这一点,他也不能让叶棠连一个体面的走法都没有,人要懂得感恩。
为了给骆家的面子,到现场参加悼念仪式的宾客有上百人,都是城的豪门名流。
外面停车场停泊的豪车一辆接一辆,每个人都是一身黑衣,一副凝重的走下车。有些男人的眼睛是红的,有些女人哭哭啼啼。
骆幸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城的上流人士,难为他们做出这么伤心的样子,他猜很多人恐怕都不算认识叶棠。
他看到几位贵妇太太下车的时候,偷偷收起了眼药水,虚伪的就像演戏。
前世,骆幸川在葬礼上伤心过度晕了过去,都没有好好看看这一出出的好戏。
又一辆加长豪车在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和骆幸川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以及两个养尊处优的中年男女。少年头发短短的,五官清秀俊美,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他的身材非常修长。
他就是段昱初,他旁边是他的父母。
见到在门口负责接待的骆幸川,段昱初斯文俊雅的面庞上立刻露出沉重的表情,“幸川,你要节哀。”
“嗯,”骆幸川微微低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很哀伤。
段昱初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骆幸川越伤心,他就越高兴。
在外人看来,他和骆幸川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的父辈也是朋友,是合作伙伴。他们俩从小就认识了,上同一所幼儿园、小学、中学,由于学生成绩相近,他们总是被分到一个班,他们俩的钢琴老师是同一位,游泳教练也是同一位,他们每周都会在一起吃饭,简直比青梅竹马还亲密。
可是谁也不知道,段昱初从小就巨讨厌骆幸川,只要有骆幸川在场,他永远是被忽略的一个,骆幸川是第一名,他是第二名骆家是首富,他家只排第二。
他一点也不喜欢游泳,可骆幸川擅长游泳,他不得不苦练游泳,他也没有艺术细泡,可骆幸川会弹钢琴,会画画,他也不得不学习音乐和美术,只为了不被骆幸川比下去。
即便如此,他还是只能跟在骆幸川背后跑,他学的那么累,骆幸川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还做得比他出色,上天太不公平了。
段昱初处处不如骆幸川,但有一点比他强,他比骆幸川会伪装自己,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心里对骆幸川的怨念这么深。
前世骆幸川也没看出来,才傻乎乎的进了段昱初的套。他是真把段昱初当朋友,葬礼过后,他很抑郁很痛苦,根本无法上学,请假在家休养,段昱初主动上门开导他,安慰他,像真正的知心朋友。
父母不理解反对他对叶棠的感情,他内心的苦闷无处宣泄,段昱初又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友爱的关心,他一时轻信他,便把自己喜欢叶棠的心意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