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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很快抓好,在老头家属的要求下煎好,喂下去。
“快找恭桶……”陆清雨一见老头喝完药,就赶紧对胖掌柜的说。
胖掌柜的不明所以,稍迟疑了下,就听老头肚子咕噜噜一阵响,接着臭屁连天,还没等老头说要拉屎,那大便就窜出来了,拉得满裤子、满门板都是的,弄得润生堂地面上都是臭屎味儿。
胖掌柜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半晌才吩咐伙计来打扫,不过他一点儿都不生气,满面红光地笑着,合不拢嘴。
老头的亲属个个都惊呆了,给老头收拾完后,就冲陆清雨竖起大拇指,“小哥真是神人!”
老头儿一肚子臭屎拉出来之后,很快就嚷嚷着饿了,胖掌柜的也顾不上臭,亲自端了一碗粥来。
老头的亲属痛快地付了诊金,千恩万谢地抬着人出去了。
胖掌柜的喜眉笑眼地凑过来,问陆清雨,“小哥,在我这里坐堂如何?”
陆清雨不置可否地笑笑,眼角一瞥弘羽身边的竹篓,胖掌柜的立马很有眼力见地笑了,“你的药,我全包了,一篓一百文。坐堂的诊金按月结算,五两如何?”
五两?
陆清雨差点没有把控住自己的嘴角往上翘。
天爷,整整五两,够买他们村上好的水田五亩,够她们娘俩,啊不,加个弘羽吃喝一年了。
看看,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
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
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状似思考了一阵,方道,“我家远,我娘还病着,不能每天都来。”
“没问题,我让伙计用车每天接送……”
听着胖掌柜的再三保证,陆清雨像是心动的样子,斟酌道,“那我回家跟我娘商量商量。”
“老太太那边,我叫人接过来?”胖掌柜的又问,眼神颇有些可怜巴巴的。
陆清雨像是十分不忍,终是点下头,“不必麻烦了,我早来早回吧。”
胖掌柜的长长松了一口气,亲自数了一百文递给陆清雨,又让伙计好生送他们出门。
陆清雨一离开润生堂的大门,就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拉着弘羽的袖子扯来扯去,“发财了,走,姐姐带你买好吃的。”
弘羽呵呵咧着嘴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陆清雨就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并两个烧饼,花了两文钱。
弘羽先拿了糖葫芦往她嘴里塞,“姐姐吃……”
陆清雨欣慰地看着他,暗想:要真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两个人高兴地逛了半天,见前头有个套圈的,陆清雨玩性大发,挤了过去。空地上摆了许多杂耍,没什么新奇,唯有一根扁方,是点翠的工艺,很是精致,让陆清雨上了心,她索性要了十个铜板的圈圈,一个一个扔着玩。
不过她手臭,十五个圈圈竟然一个都没套中。
她沮丧地看着一根造型古朴的扁方叹口气,“哎,我娘算是戴不上了。”
谁知一边吃着烧饼看热闹的弘羽忽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铁圈圈,一手捏着饼,另一手轻飘飘地一晃,也不知道怎么使的劲儿,那圈圈就跟长了眼似的,竟然套住了陆清雨心心念念的扁方。
“哇,弘羽,太厉害了你!”陆清雨欢快地拍着双手,拿胳膊肘子撞了下弘羽,欢喜不已,一股脑儿把手里的圈圈都塞给了弘羽。
“再套一个试试。”她指指那个素净的梅瓶道。
弘羽顺着她的纤纤细指看了眼,手里的圈圈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套在梅瓶的脖儿上。
老板有点不淡定了,强笑着拿了梅瓶递过来,“小哥儿好身手,再套下去,我这吃饭的家伙都没了。”
陆清雨听得出他话中的意思,让弘羽又套了个香囊就收手了。
两个人喜孜孜地抱着套来的东西往回走,又买了两斤肉和半袋子白面,随着挤挤挨挨的人群往镇东头走。
一队黑衣黑马的人从另一头疾驰而来,护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溅起一地的尘土。
人群顿时一片惊叫,陆清雨被推搡得东倒西歪的,尘土迷了眼睛,一时辨不出东西南北。
沉重的马蹄一声一声似乎敲打在她的心头,让她心神大震。尘土迷了的眼好不容易在泪水的冲刷下能看东西了,只是甫一抬头,却被眼前烈烈黑影给惊得呆若木鸡。
马蹄声、惊叫声,仿佛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静得陆清雨只听得见那一声又一声的马蹄踏地声。
她下意识往旁边躲,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陆清雨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一声长嘶似乎就在头顶,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对碗口大的马蹄悬在空中,仿佛下一刻就能砸烂她的脑袋。
可是那竖起来的马蹄怎么都落不下来了。
她抬眼望去,就见那马蹄被一双手托着,硬是不能着地。
那双手,左手捏着一个才啃了两口的烧饼,右手指缝夹着一根糖葫芦,天也许热了,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糖水。
弘羽,是弘羽!
陆清雨泪水涟涟地对上那双纯净的眸子,忘记了恐惧。
弘羽似乎一点儿都不费劲,双手只轻轻一扬,就把那马儿往后逼退了两步,陆清雨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出了什么事?”一个清妙婉约的声音从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里传出来,弘羽的肩膀似乎抖动了下。
不等陆清雨说什么,他忽然伸手抄在清雨的腿弯处,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拧身,抱起她就飞跑着出了人群。
马车车帘被挑开,一个戴着红色面纱的女子探出头来朝外看,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弘羽那飞掠而去的背影。
领头的黑衣骑士打马来到马车前,低声说了几句,就见那女子秀眉轻颦,“真的像他?”
“是,那身手,这世上怕再找不到第二人!”黑衣骑士颔首,恭敬答道。
“没想到他竟然没死,真是好极了。”面纱女郎似乎在笑,声音悦耳动听,美妙绝伦。
见她没什么吩咐,黑衣骑士打了个手势,车队又启动了,就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大街两旁的行人却都躲得躲,跑得跑,没人敢触这车队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