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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生堂今日的病号依然人满为患,听说陆清雨还没来,都在门外挤挤挨挨等着呢。
秦掌柜张罗得满头大汗,一见马车来了,如释负重般迎上去,伸出胳膊殷勤地去扶。
弘羽先跳下来,身子往那儿一站,无形中把秦掌柜给挤到一边,朝清雨伸出手。
清雨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弘羽这是吃醋还是无意的啊?
见病号挤挤挨挨的,都朝她奔过来,陆清雨不得不停下来,看着这一群人,对秦掌柜道,“这可不成样子,得叫号排队才行!”
秦掌柜忙高声喊着伙计来维持秩序,那病患却把陆清雨堵在中间,这个喊,“大夫,我家人快不行了,你快点给看看。”
那个喊,“大夫,诊金双份,你先给我看!”
闹得清雨一个头两个大,只得跟秦掌柜说,“不管干什么都不能坏了规矩,诊金就是十文,多一个子都不能要。若是出诊那就另说了。”
秦掌柜应是,无奈人太多,伙计们挤不过来,他们又挤不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耳边嗡嗡人声不停歇,天儿又热,陆清雨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眼瞅着不行,她忙对弘羽道,“你有办法把我带出去吗?”
弘羽点点头,就见他一手拉着清雨,对着人群大吼了一声,那吼声就像百兽之王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两股发抖。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来,弘羽就那么拉着清雨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后头跟着一脸蜡黄的秦掌柜。
待到了润生堂的大厅内,清雨方才透过一口气来,悄声看了眼弘羽,问,“你刚才的那是狮吼功吗?好威风啊。”
弘羽显然解释不了那是什么功,但“好威风”三个字他还明白的,知道是夸他呢,就咧着嘴笑了。
秦掌柜抹一把汗,心有余悸地看着弘羽,道,“陆小哥,你这哥哥可真厉害!”秦掌柜还是一如以前,把陆清雨当成男儿。
陆清雨只得打着哈哈圆过去,“我哥哥平日在山上打猎,跟野兽学的。”
坐诊开始,伙计们却维持不了秩序,病患闹着往里头挤,秦掌柜急得跳脚,又把主意打到弘羽身上,“陆小哥,叫你哥哥来吧,一天五钱银子,如何?”
闲着也是闲着,银子不会烫手,陆清雨自然乐见其成,就跟弘羽说了。
好家伙,弘羽只不过往门口一站,人群就乖乖地排队了,不用秦掌柜大嗓门喊了。
陆清雨暗笑,这家伙,到底哪里让人害怕了,倒是有做门神的潜质呢。
她哪里知道,一般人还真是不敢直视弘羽那双漠然如死神般的眸子,也就她天天看他,觉得他那双眼睛孩童般纯真。
井然有序地诊治,的确快了许多,陆清雨一上午就忙完,饭菜秦掌柜的早就摆好了。
刚吃过午饭,就有伙计闯到后院,说门外有人请大夫过去呢。
秦掌柜忙陪着清雨过去,就见一个长身玉立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踱步,看样子很着急。
一见秦掌柜,他上前一把拖着就往外走,急得秦掌柜只得出声,“这位爷,我不是大夫,这小哥才是!”
那人怔了一下,侧头看了眼陆清雨,见她不过十五六岁一副还没长开的样子,不由质疑,“就他?”
“阁下没听过有志不在年高吗?不错,正是区区在下。”陆清雨对他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很不服气,忍不住顶了一句。
那人倒是乐了,“你既有真本事,那就怪在下眼拙了。”
不过到底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方才甩下一锭银子,“这是定金!”
陆清雨接了,转给秦掌柜,那人却又多看了她几眼。
弘羽拎着药箱,跟她一起出门,坐上那人准备的马车,出了乌镇。
马车是朝着富阳城去的,清雨悄悄打开车帘,朝外看,嘴里嘀咕着,“这不是跟上次给那个大官治病一个地方吗?”
弘羽眼神越过她的肩,也看向外面,神色有些异常,双拳紧紧攥着,放在膝头。
陆清雨心中一动,小声问他,“你对这地方熟?”
弘羽点点头。
陆清雨也不打扰他,说不定他以前就是从富阳出来的吧?
不过马车去的却不是之前那个庄园,但这个庄园似乎更阔朗更气派,不同于上次那个,一进门就看到仆妇成群,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此间主人是个大人物。
没想到自己坐诊不过几日,诊治的人就有好几个大人物了。
马车一直进了后院才停,陆清雨下了车,也没被人蒙眼睛,跟着那人进了院子。
门口的石阶上站着十来个穿红着绿满头珠翠的丽人,一见他们来,忙打起帘子。
陆清雨一行人鱼贯而入,屋内正厅燃着上好的龙涎香,淡淡的,低调奢华。
一架紫檀木的侍女簪花屏风隔开里外间。
丽人引着进来里间,就见锦袱珠帘,富丽堂皇。
隔着重重帘幕,清雨隐约看到一个红衣丽人亭亭玉立,见他们进来,那丽人含笑对床上那人道,“听说润生堂有个小大夫,近日声名鹊起,就让他瞧瞧吧。”
陆清雨听那女子的声音,头都快炸了,这不是那晚上请她吃“铁钉炒肉”的红衣女子吗?她怎么在这里?这床上的又是什么人?
身边的弘羽把头垂下,低低的,看不清表情,但陆清雨莫名觉得他比往日更沉静。
好在今日出门前给他易了容,也不怕那红衣女子认出来。
“小姐,大夫来了。”带他们进来的中年人温声禀报着,见那红衣女子挥了挥手,就有丽人上前挑起帘幕,对陆清雨做了个“请”的手势。
清雨慢慢走过去,看也没看那红衣女子一眼,管他呢,反正只要她认不出弘羽就不要紧。
床上半躺着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披散着发,面色苍白,不过即使病容也掩饰不住他俊逸超凡的脸。
又是一个美男!
虽然这美男身上穿着一袭白衫,但那隐隐的纹路还有若隐若现的金丝银线,透露出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清雨取出脉枕,那人懒洋洋伸出手腕,她搭上去诊治一番,就放下出来了。
红衣女子跟出来,似笑非笑问,“小哥儿,他得的什么病?”
陆清雨不卑不亢道,“水土不服,不是什么严重的症候!”
红衣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问,“怎么治?”
“不难,只要在水里放些家乡的土喝了即可!”
红衣女子点点头,的确不难,飞马取来,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
她就叫人送了陆清雨出去,不过在看到低头垂目的弘羽时,叫住了他,“药童,抬头让本小姐看看。”
弘羽慢慢抬头,小眼睛、塌鼻子,蜡黄的病夫脸,让余紫苑倒尽了胃口。
她嫌恶地挥挥帕子,赶苍蝇似的。
她眼里看的从来都是美貌的人,似这等难看的人,看一眼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