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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后李安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铺子东边的河里捞了尾鲤鱼,少年用藤草把鱼穿了起来,提溜着肥鱼沿溪而上,黑猫拖着二尺长的口水跟在李安生屁股后头跑。
李安生走了大概有三四里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篱笆作墙,茅草为檐,几间木屋,和铺子一样都是桃木门,门上贴着喜庆的大红春联,福寿二神。
原本心情还有点糟糕的李安生看到小院,尤其是当他看到在院子里看书的粗衣少年后,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卷卷裤腿就上了岸,直奔小院而去,嘴里不忘高高喊道,“师兄,我来看你啦!”
正在翻书的国字脸少年一个哆嗦,手中的《春秋》差点闪了老腰,扔下书就往屋里跑,没有一点待客之道。
“师兄,快出来吃鱼了,别藏啦,今天我不偷你那些破画!”
李安生一屁股坐在木墩上,开始琢磨该怎么吃这条鱼,跑入屋内的粗衣少年,李安生的师兄张计宽,抱着一大堆画卷就冲了出来,瞪眼道,“你又去抓鱼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杀生不准杀生!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李安生把头一歪,磕了磕耳朵,嬉皮笑脸道,“师兄你是不是傻,这叫顺其自然,不叫杀生,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们不吃这些鱼它们也会死,这就是命,它们被抓来也是它们的命,你怎么就不懂呢。”
“人都有轮回的,你这么做想没想过下辈子会怎么样?!”
张计宽把怀里的画卷往门边一堆,掐腰怒吼道。
李安生将鱼挂在桌腿上,开始搬起院中的柴禾来,“下辈子?下辈子还是这样呗!就算我变成了鱼也可以继续这样啊,被人抓也是我的宿命嘛。”
张计宽膛目结舌,气得好半天才缓过来,怒道,“你!满嘴歪理!我不跟你说了,你别在我这儿烤,走远点!”
这边李安生已经成功生出了火,把鱼插在粗一点的木干上烧了起来,“师兄,有些鱼虽然跃起,出现在河面上,见到前路,预见未来,但鱼终究是鱼,到头来还是要落回河中,除非它能化鹏,展翅而去,才能真正逃离命运之河,摆脱被我吃的命运。”
“你!”
张计宽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这个满口胡言的师弟踹出家门,却又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无话可说,没理由动啊,一时间居然只能就这样干瞪着李安生。
“吃不了多少条了,老苦头说我还有十年活头。”
烤着鱼的青衣少年,笑呵呵地来了这么一句。
张计宽一时间有些反应迟钝,迷茫道,“什么十年活头?”
李安生给鱼翻了个个,冲粗衣少年做了个鬼脸,后者很快就明白过来,惊呼道,“十年?老头不是说已经找到治你病的方法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李安生来回转动着手中的鱼,忽然一拍大腿道,“哎呀!坏了,我怎么就忘了挖出这玩意儿的胆囊了啊?这还怎么吃这还怎么吃,天呐。”
一旁打盹的黑猫双耳一动,匆匆爬了起来,跑到李安生脚下来回蹭。
“我去找他。”
张计宽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看烤着鱼的李安生,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木发簪就往门外走去。
李安生揪了揪黑猫的耳朵,没好气道,“你看看你馋的。别去了师兄,老苦头尽力了。”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张计宽有些气愤,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轻声道,“总会有办法的,我再去找找他。”
李安生把鱼放在了书桌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把张计宽拉了回来,呲牙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欣赏师兄的画的,就不谈不开心的事啦。”
张计宽伸手拦住了李安生,沉声道,“今天不说我的画,十年,你想怎么样?”
李安生嘀咕道,“你答应我的那幅老人饮酒图还没给我呢。”
粗衣少年勃然大怒道,“我问你准备怎么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望着怒气冲冲的师兄,不知为何,李安生就是觉得开心,打心底的乐开了花。
“你,好,从今以后你别再喊我师兄了,你也不再是我师弟!”
看着自个师弟嘿嘿傻笑了半天,张计宽怒火中烧,狠狠剜了一眼李安生,拂袖进屋。
李安生啊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别啊师兄,我不闹了还不行吗?”
张计宽冷哼一声,这才开口道,“以后怎么办想好没?”
李安生沉默了片刻,道,“此次出山被山外人羞辱,倒也因此认识到自己有哪些不足,所以我一定要先在三个月内晋升入门境,摘掉“垃圾”的帽子,然后去山外游荡一番。”
张计宽惊讶道,“师弟这么厉害竟然会被山外的人欺负了?”
李安生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抹极其耀眼的光芒,璀璨无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兄,亏你还天天画这个圣人那个高佛,这点道理都不懂。”
张计宽点了点头,又道,“你的想法不错,可是师父能答应你下山?”
李安生闻言表情一变,像只落汤鸡,张计宽看到李安生这般模样,一阵心疼,一甩袖口,斩钉截铁道,“我去跟师父商量商量,你先放心地练。”
李安生嘿嘿一笑,给了张计宽一个大大的熊抱,道,“老苦头他答应了。”
趁着两个少年磨蹭的空,黑猫爬到桌上把鱼吃了个一干二净,肚皮圆鼓鼓的像个西瓜
“不说我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再去投考?”
李安生望着自幼相识的师兄,向来喜欢笑的青衣少年竟然有些哽咽,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装作去看墙角的一幅彩画,李安生只知道画很美,至于画上画的什么少年根本就没看进去。
粗衣少年听到“投考”两个字后眼中终于多出了些色彩,犹豫一下道,“两个月后吧,我《春秋》《数易》还没都记牢,就算去了也没多少把握,我可不想再像上两年那样无功而返。”
李安生一脸云云可惜,原因是这间屋子里挂满了一幅幅绝世好画,或羔羊跪乳,或风盈-满袖,或书酒棋香,别有一番韵味。
单纯以画来说的话,李安生这位从幼时起就开始执笔作画的师兄在几年前就有了被大夏书院录取的资格,但这位画技非凡的粗衣少年很奇怪,非扬墨画院不考。
远在东面边疆的扬墨画院哪能与繁华帝都相比。
“师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
小屋的窗户上被张计宽画了一幅泼墨山水,两岸清柳垂至窄溪,斗斗绿蓑,一苇红亭,春光浸过窗纸,光影迷离中仿佛竟真的有一位渔翁踏歌而来。
李安生没有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屋内这些画,张计宽挡住了李安生的视线,死死盯着他。
李安生头有些大,“师兄。”
张计宽愣了一下,失笑道,“你不用说师弟,我知道,八年了,我还没能考进画院,不是笨啊,是很笨。”
李安生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师兄,你觉得那位佛家第二人如何?”
张计宽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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