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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墨在那边,写完记得落款。”
李安生指了指屋角的书桌,不慌不忙地择起菜上的枯草来,姬良温润一笑,问道,“不是说二十五个铜板吗?”
“笔墨纸,都要花钱买的。”
李安生把菜放入水中涤了两遍,拿过刀把它们熟练地切成段,一块堆入碗中,撒上盐和油,从墙壁上揪下一头蒜,“我去捣蒜,你快些写,别耽误了吃饭。”
姬良扯了扯嘴,坐到墙角老老实实写起字来,从书生提笔那一刻起,仿佛完全变了个人,眉眼认真,目光如炬,纸上字犹如游龙凤舞,栩栩如生,字里行间蕴满了丰盈的灵气。
门外,李安生正蹲在墙根捣着蒜,黑猫厌恶地叫了两声,躲得远远地望着少年手中的蒜瓣,一道天籁之音幽幽响起,“哥,捣蒜呢?”
李安生如遭雷击,眼神惶惶,迅猛抬头看去,不远处倚树斜站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相貌清奇,一对浓眉大眼熠熠有神,宽大黑袍随风飘荡,如书生姬良一样,少年腰间也悬着一把长剑。
少年拈过一根青草,衔在口中,眯眼笑道,“看什么呢,不认识小爷了?”
李安生大步向前,狠狠给了黑袍少年两拳,沉声道,“怎么可能!”
转而又问道,“你不是在大燕游学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黑袍少年笑容不减,“被先生赶出来了。”
“接下来准备去哪?”
李安生推开笑嘻嘻的少年,眉间拧出个疙瘩,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李安生心中莫名恼怒,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东胜神洲几十个国家,上千座书院,大到大夏书院,小至一方私塾,黑袍少年最长的一次时间待了两个月,李安生记得很清楚,那是在安州书院,黑袍少年看上了一个水灵安静的女孩。
后来那女孩人去楼也空,黑袍少年也就拍拍屁股把书本扔到了先生的脸上。
黑袍少年打了个哈欠道,“先蹭顿饭吃,再在你那张破床上凑合着睡一晚,明早走。”
李安生点了点头道,“你先进屋吧,灶里煮着米,米烂透了就开饭。”
李安生说完就又蹲了回去,捣起手中的蒜,不再管黑袍少年,后者大摇大摆着就跨过了门槛,刚想开口大嚷,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儒衫书生,少年扫了一眼书生,后者刚好放下笔,笑着点了点头,少年心领神会。
书生福至心灵,袖中滑出黄玉,哈气,落印。
吃过饭后,李安生接过姬良写的字,也没看,顺手就扔进了柜子里,这让后者有些不解,“你不看看小生写的什么字?”
李安生还未开口,黑袍少年打了个饱嗝道,“他看你写的是什么字做啥,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字吗,能抵押你的店钱就不错了,莫非这字里还能给小安生一个貌美天仙的颜如玉不成?”
儒衫书生有些惊奇这个回答,捋了捋鬓角的发丝,点点头,笑望门外。
李安生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
他与黑袍少年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口也不需要说出口的默契。
是谓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