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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赶集的人对刚刚那一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瘦高个老人名叫葛谷秋,矮胖老人叫鹤未换,葛谷秋卖鸡,鹤未换吃鱼,流水的沙子,铁打的瘦子欺负胖子。
在集市众人看来有点可笑,甚至说是啼笑皆非的一幕,如果让一个登堂境以上的修道人来看,根本就感觉不到可笑,因为葛谷秋追的那只鸡,在寻常人看来是鸡,在修士眼中则是浓郁到实质化的灵气。
而且从葛姓老人衣袍间散发出来的全是异常珍贵的先天灵气。
连寻常的登堂境修士看到这幕怕是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天地间精气神万种,其中以灵气为主,而灵气又有先天后天之分,顾名思义,一个人的仙道长途,大半由先天灵气决定,后天灵气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修炼化为己有。
当然还有修另家别道者,然就算是这种别修,体内仍是带有一股或是一团先天灵气,根据每个人的资质根骨不同,灵气大小自然也不相尽同,有人的灵气是一团水泽,有的人可能就是一条小河,而大江大海者,少之又少,稀之又稀。
传说济北有座佛狸祠,祠堂內供奉着一位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清仙,据大夏志记载,这位清仙本是一只银佛狸,被道家圣徒相中,招为二弟子,而那位神秘的道家圣徒所看重的,就是这只佛狸体内的灵先天湖,犹如滔滔大江,隔岸涛声不绝入耳。
大夏北方扬州城与济北相接之地有着一句让济北人脍炙人口、大夏子民摇头叹气的警世名言,“因有佛狸在,济州百年安。”
的确没错,济州二字中的“济”字取于济北城,“州”字则是从大夏扬州头上硬夺来的。
版图不过是大夏四分之一的济北,因为这位天武将军佛狸的存在,震慑到大夏唐皇十余年不敢侵犯济北半步领土不说,更是硬生生从大夏身上掰掉了一颗门牙,扬州城。
即使大夏先后派出了不少于数万军队,三十年烽火狼烟,扬州城仍是被这位天武将军死死控制在手里,而大夏被济北军坑杀的士兵,八千有余。
这是大夏士兵心照不宣的耻辱,济北人写在脸上的自豪。
抛去惹人眼红的先天灵湖、武道长途不说,那只佛狸的悟性亦是极高,高到琼楼玉宇,天幕尽头,因此早在百年前便已经修得人形,不仅可食人间香火,亦可观凡间烟火三千。
扬州城还不尽全被济北纳入了囊中,交壤处还有一座睢阳城,民风淳厚,朴实无华。
……
李安生两人距糖柳林不远的时候被几块黄昕石挡住了去路,其中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雪花胡胖子,此时正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灌酒,喉咙不断上下蠕动,好不快意。
李安生放慢了脚步,摸了摸背后剑袱,道,“师兄,有机会你就先走。”
李安生丝毫没有放低声音,因为少年知道在石头上坐着的颜路面前,大声说话和小声说话,跟掩耳盗铃差不多,没多大区别。
果然,颜路猛地把酒葫芦甩了出来,青黄酒葫气势汹汹直逼李安生,颜路冷声道,“真当老子说的话是放屁不成?”
酒葫快若游龙,在半途竟是噌然冒出熊熊黑焱。
李安生一步向前,大喝道,“退后师兄。”
同时迅速弯腰下沉,抽出木剑,一剑递出,酒葫重重击在剑身,迸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犹如一堵气墙,然后这堵气墙快速增涨,弹指间就变成了一道遮天巨幕,巨幕猛地炸开,青衣少年郎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被击飞到几十米开外。
少年来不及感受身上多处传来的刺痛,忍着剧痛飞速爬起,目光扫到安然无恙的张记宽后,吐出一口浊气,少年做这些的时候双手并没有闲着,已经星火般挥出了数十剑,每剑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青酒葫上,然而酒葫只是微微地颤抖了几下,便又再次凶猛地撞击在了少年腹部,“噗……”
酒葫转动的速度快得可怕,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团青旋风,没入李安生肚子半尺有余,少年面色铁青,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颜路竟然如此强悍,仅仅是一个酒葫芦,就被老者使出了风雷之势,事实上李安生也根本没有想到颜路居然会下死手,少年的脸色愈发阴沉,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颜路一个纵身从石头上跳下,走到李安生跟前,淡淡道,“我跟你说了,为什么不听,是不是看我长得不像坏人啊?很慈眉善目对不对?”
不待李安生回答,这名看上去就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居然哭了起来,“几千年前是这样,几千年后还是这样,我说的话老头子从来不听,你也不听,哈哈,你们都不听,都不听,也罢,也罢。”
李安生按住了怒不可遏的张记宽,沉声道,“晚辈也并非有意打扰您老人家的清修,只是去往大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别无他法。”
颜路须发皆张,怒目圆睁,浊泪哗哗而下,“我说过不要再让老子看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拿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讲理,糖柳林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过,以大欺小你也做的出来,没读过圣贤书吗?”
李安生到底没能拦住火冒三丈的张记宽,只好强忍着撕裂般的疼痛站了起来,将粗衣少年拉到自己身后,死死按住张记宽,而后缓缓挺直身躯,尽量不让自己双腿打颤,就那么与红了眼眶的老人对视着。
颜路由愤怒变为震怒,手中酒葫蓦然变大几百倍,竟如一座巍峨青山,从半空中轰然压下,李安生大惊失色,无奈的是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甚至少年怀中的黑猫才将将伸出脑袋,巨大的青葫芦便呼呼作响着将两人砸飞出了几百里……
糖柳林前多出了三个儒衫年轻人,俨然一副书生模样,腰间皆悬有石佩香囊,年长者头戴木簪,年幼者约有十六七八,手戴红黄蓝绿四色彩带,还剩一人赤足而行。
三人齐齐望向空无一人的棺材棚,又不约而同地转身作揖,“学生见过师祖。”
在仨书生背后站着的正是刚刚大发雷霆一通的颜路,老人雪白长须随风飘荡,不怒自威,“嗯,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之人,也是戴木簪的青年书生率先站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股罡风压趴了回去,颜路勃然大怒,“老子问谁让你们来的,耳朵聋了?!”
其余两名书生急忙去扶,手戴玉镯的少年神情悲怆,“禀师祖,自从您离开南林教谷后,学生们在教內饱受其他三家弟子欺负,大师兄差点被人打死,还拼命拦着,不让我们来打扰您,可是您要再不回去,我们这一脉怕是就要散了啊师祖。”
少年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君子衣衫湿了大片。
颜路神情恢复了不少,呵问道,“子烟被人打成这样,没人管?”
赤足书生悲恸起身道,“打大师兄的是三师祖的关门弟子年飞,要不是二师祖拦着,大师兄怕是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颜路气极反笑,“我儒家向来崇尚规矩,機然座下弟子这般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如此,那就休再怪我不遵守规矩,走,回山。”
颜路说罢大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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