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弦(第1/2页)泪之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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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洺玥送江徵歆回到她所住的庭院。

    这座院落是洺玥曾经的住所,他把它让给了江徵歆,自己暂时移居到了兄长的住处。

    一走进庭院,便能看到八株紫色的花树,枝冠相连几乎将满偌大的庭院覆满,上面密密实实地开着紫色花朵,无须风送,已感花香袭人,沁人心腑。连绵掉落的花瓣将庭院铺满,像一条紫色的花毯,脚踩上去,发出窸窣的声响。

    江徵歆问:“这花树叫什么名字?我从未见过。”

    “是紫楹花。”洺玥抬起手,接住了一片即将掉落在江徵歆身上的紫楹花瓣,“我也不知是哪里寻来的,只是每年生辰时,父亲会在我的院子里种这样一株紫楹。”

    他的手落得恰到好处,于江徵歆的耳畔轻轻停住,没有碰到她分毫,可江徵歆还是不由得呼吸一窒,心里的节奏乱了几分,若不是夜色昏暗,洺玥怕是能看到她耳朵晕染的一层薄粉色。

    洺玥收回了手,将花瓣握于掌中,对她道:“早些睡吧,明日我在这等你,一起看日出。”

    江徵歆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门扉,又停住,回头看了一眼洺玥。

    这里有八株紫楹,所以是在八岁那年,他经历了那些事情吗?还那么小,是怎么挺过来的?

    月光下,那个人俊美如完璧,其实内心是支离破碎的吧?

    他从不表露内心的伤痛,即便面对问天,那个害死他至亲的凶手,他的表情都是淡漠的,冰冷的。如果不是因为看到了那只紧握玉箫的手因用力致使伤口裂开,有鲜血流了出来,她也不知他是有感情的。

    那时的他,心里应该是恨的,是痛的,是悲伤的吧,所以才会连白绡绢已经被鲜血染得透彻都浑然不知。

    在为那么多逝去的亲友、同门复仇时,连祖先生这般高大威猛的汉子都落了泪,饱经世故的宇文先生都红了眼尾,而洺玥却将所有的悲痛都极力隐藏,完美的让所有人都察觉不到。

    她都为他心痛了……

    眼前这个人对敌人是冷漠的,但对她、宇文先生、祖先生、甚至是不认识的小弟子都是温和的。

    到底是温暖包裹着寒冷?还是无情掩饰着有情?

    她也分不清,看不透。

    那些痛苦的过往,他不说,她也没有立场过问,那些伤痛,他不表露,她也不知从何去安慰。只能默默的为他感到悲伤,希望他可以过得好一点,上天能对他稍微好一点……

    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苦涩与怜惜,江徵歆进了屋内,关了房门。

    门扉轻阖后,庭院里寂静无声,唯有月光如洗,楹花婆娑。

    幽深的紫瞳看向了开满庭院的紫楹,耳畔响起了旧时的声音——

    “等阿玥长大了,这些紫楹也长成了,花开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坐在树下饮茶赏花了。”

    “如果以后这院子种不下了,我就把紫楹都种到阿玥练功的南山去,给阿玥遮阳,他累的时候还可以坐在下面休息。”

    “这花是紫色的,像弟弟眼睛的颜色,都很美。”

    “紫楹花的香气可安神助眠,以后小玥就能夜夜安枕,不再做噩梦了。”

    “楹花开了,阿娘摘了些给小玥做的楹花糕,里面放了糖霜和蜂蜜,甜甜的,小玥尝尝喜不喜欢。”

    ……

    声犹在耳,人已往生。

    紫瞳中的水色将楹树映得有些朦胧,他强压着心痛,低喃着:“阿爹……阿娘……哥哥…………”

    ……

    清晨,树上的鸟儿欢鸣着,熹微的阳光和着楹花的香味一起侵入窗扉,江徵歆微微睁开双眼,噙着些睡意不愿起身。

    这里没有浮世纷扰,平淡美好,若能在山中过一辈子也不错。这样想着,她闭上了眼睛,打算继续睡去。

    可是下一刻,她又猛然睁开了双眼,心中锣鼓乱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已经睡过了吗?洺玥呢?……

    江徵歆一下子清醒了,赶忙跑向窗边。几步路,顷刻间,她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他应该没在等她吧?应该不会的,早就过了日出的时辰,谁会等那么久?若还在等,岂不是太傻了?但愿他已经回去了,希望他不在外面……

    可是推开窗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庭院中的身影,那个站在紫楹树下,独自在这里等了很久,却不忍唤醒她的人。

    洺玥看到江徵歆醒来,对她微笑道:“早。”

    江徵歆:“……”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早饭。”

    江徵歆定定地望着洺玥,心中紧缩。一点也不提失约的事吗?没有丝毫的责怪吗?甚至连烦厌的表情都没有吗?为何还会对她展露笑颜?

    细碎的阳光像无数金色的碎片,荧荧点点,洺玥的笑是温柔的,是俊美的,比阳光更暖,比露水更纯澈。

    眼前的人是那么好,让她想要靠近,是那么出尘绝世,令她不敢上前。

    江徵歆站在窗边移不动脚步,因内疚而紧咬着下唇,她的眉心蹙成一道浅痕,满是愧疚地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让你等了很久,已经错过了日出。”

    清晨露重,洺玥的眉发、衣衫上都留着些未干的水汽,拖曳在地的衣摆上落了很多紫楹花瓣,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他对她说:“日出每日都有,哪日你想看,我再陪你去看。”

    没有在意等了很久,反而是担心江徵歆因为没看到日出而感到遗憾,就这样温柔地安慰她。

    他对她总是温柔的,像是冰雪消融后初露的春意,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令人心生悸动,刻骨铭心。

    一瓣紫楹花从洺玥的面前轻轻掉落,经过他舒展的眉间——深邃的紫眸——挺拔的鼻梁——含笑的薄唇——最后落在了江徵歆的心间,就那么无意的将心弦触动了……

    这并不是第一次被洺玥拨动心弦,甚至连江徵歆自己都不知道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在纷飞缭乱的樱花雨中,与他初次相遇之时,也许是蜜香弥漫的花田间,绡带滑落对上紫瞳的那一刻,也许是在花开浓郁的白海棠树下,被玉箫吹彻的那一夜…….

    但这一次,那个站在被紫楹花落满庭院中的人,让她真实的,明确的感受到了心弦被拨动的感觉……

    ……

    两个人正吃着早饭,元祖震天动地的声音就隔着几道院墙传了过来。

    “问天就是个鸟人——”

    没过多久他就拉着宇文晋匆匆忙忙走进屋,一脸怒气,还带着些未消的羞愤,对着洺玥道:“宫主,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寒弦宫多了好多个女弟子。”

    洺玥微怔了一下,问道:“为何会有女弟子?”

    寒弦立宫自立宫以来只收男弟子,百年来从未有过例外。若非问天在位时改了宫规,是不可能有女弟子上山的。这点洺玥已经猜到了,但他自回宫以来并未遇见过元祖口中的女弟子,所以才会因为意外而发问。

    “听说是问天那个老不修当了宫主后说什么人家南峒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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