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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鬼市
凡尘人间，一如梧悦自观尘境内所见。
行人来来往往，商贩吆喝响亮。
嗒嗒的马蹄声，伴着幼童嬉戏的笑颜，好一番热闹景象。
梧悦见到吃的，眼睛就离不开了：“咦，豆腐脑，那里有豆腐脑。”
话说着就甩开苍离的手，迈着小短腿先向着一处早食摊冲了过去。
“师尊快来，这里还有灌汤包。”
招呼过苍离，又转向卖早食的小摊主，指着一蝶黑呼呼的豆腐块笑问：“大叔，你这臭豆腐怎么不臭？”
看着胖敦敦，长相精致的似个瓷娃娃的梧悦，
小摊主呵呵一笑，拿出一小块蘸上蘸料递到梧悦手中，解释道：“小公子是第一次来祁城吧？
你看错了，这不是臭豆腐。
这个是灰豆腐，咱祁城最有名的小吃，你尝尝。”
“呜，好吃。”
梧悦笑着点点头，咬上一口，边夸边道：“大叔，这个来一盘，再来两碗豆腐脑，五笼灌汤包，六盘酱牛肉。
嗯，你这有什么小菜每样都上两份吧。”
“小公子点这么多，怕是吃不完。”
小摊主被梧悦的话惊到了，看着她，提醒道：“要不，我先每样给你来一份，你先吃着？”
小娃娃看到好吃的，大都是眼睛大，肚子小。
显然，这样的小娃娃，摊主见的多了，自有一套办法应对。
而此时的梧悦，自是被摊主归结到眼睛大，肚子小的那一类小娃娃行列里去了。
“不必，她要多少，你尽管上便是。”不待梧悦开口，苍离已替她答了。
人家大人都不反对，小摊主也不好再说什么。
笑着应一声，将梧悦要的东西，快速准备妥当送上桌。
“唔....三分饱刚刚好。
师尊，那边还有不少好吃的，咱们都去尝尝吧。”
梧悦满意的拍拍小肚皮，不理被她饭量惊呆了的小摊主，迈开小短腿向着另一个吃食摊位奔去。
苍离露出一丝淡淡笑容，往桌上放上一颗碎银跟在她身后，慢步而行。
待到摊主回神时，梧悦和苍离早已不见了踪影。
初到凡间第一日，梧悦...撑到了。
嗯，少不了带上一堆看上去好玩，实际上没什么用的小物件。
......
夜幕降临，梧悦的心情比这一整天都在各种吃吃喝喝中度过时还要激动。
午夜鬼门大开，这些都是上辈子或听，或看来的故事。
如今，却要亲自去体验一番，心里哪有不激动的。
这人啊，总是会因好奇而生出冲动，又因冲动而做出各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也正因如此，
世间才会有了冲动是魔鬼的警示之言。
梧悦有好奇，到还没到冲动这一层。
心中小小的期待是少不了的。
自夕阳斜照至午夜更声响起，这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却着实让梧悦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感悟...时间慢长。
中元节于凡人而言，是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祭祀土地等向祖先亡灵献祭的仪式。
可在梧悦眼中，却着着实实的是她两辈子加在一起，有生以来第一次...活见鬼。
嗯，就是活见鬼。
不是平日里遇到不如意之事的口头禅，而是真真实实的活见鬼。
看着一道道游走于凡人之中，或面无表情，或伤心难过，或怨气凝结于头顶，神情狰狞的亡魂。
梧悦不自觉的伸出小手抓住了苍离的衣袖。
嗯~~稍稍有那么点丢人。
骤然看到这么多从未见过的‘阿飘’，若是心里不怵是不可能的。
毛骨悚然谈不上，
但头皮发麻是真的。
好在，梧悦心志足够坚定，胆子也是真的不小，不过片刻时间便已恢复了正常。
她可不承认是抓住了无良师尊的衣袖让她安了心。
“师尊，鬼市呢？
难不成，鬼市就在这里举办？”
眼看着无良师尊带着自己转了半天，也看了半天的鬼，梧悦不得不犯嘀咕，传音询问。
“到了。”
两字回应，梧悦眼前放河灯，焚纸锭，放声叫魂的凡人不见了。
那些或跟在亲人身后，或四处游荡的亡魂也都消失了。
眼前的场景，只能用诡异来形容。
巨大的冥兽头骨建造的城门，两条幽冥巨龙攀附在城门之上。
城门顶端...冥兽头骨正额之位，鎏金鬼文...魇都二字格外的醒目。
巨大的兽口是进入魇都的唯一入口。
入口处，左侧连排半里长桌，是为了给进入魇都的行人登记之用。
苍离带着梧悦做好登记，领了两件兜帽黑袍，两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方才进了城。
魇都鬼市，是六界唯一一处人、妖，仙、魔、偶然出现的上神有交集之集会地。
但凡进入鬼市之人，无论你在外界身份如何，在这里就只有一种身份，交易者。
能来鬼市的，都是有需求才会前来鬼市碰碰运气的买家和卖家。
在这里，
只要买卖双方能谈的拢价格，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易。
这其中就包括魂魄。
世间常有一种传言，被**所支配者，为达目地，会不惜一切代价与邪魔做交易。
哪怕是出卖自己的魂魄，也再所不惜。
而这句传言便来自鬼市。
在这里，不乏将自己的魂魄卖给魔族之辈。
鬼市，没有日月之光的挥洒。
这里，有的只有略显阴森的青色光晕。
红色的灯笼布满街道两侧，但凡有店铺之地，必有大红灯笼高挂门前。
这里除去特殊的光晕，其他看上去实际上与凡间的街道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让人觉得的有差异的，也不过是来来往往的行人罢了。
个个黑色斗篷回身，面带鬼面具，谁也认不出谁。
即便能通过气息辨认，也会装做没认出。
梧悦初初的小激动平复了下来。
拉着苍离衣袖的小手不知不觉间松了开来。
鬼市也着实不负六界集会的盛名。
在这里，是真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一个个泾渭分明的小小摊位，摆放出的，绝没有相同之物。
梧悦来了兴趣。
走走看看，半响被一摊位前的大块招牌吸引了注意力。
嘴角微抽，看着上边龙飞凤舞的大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