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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夏至晾好衣服后回到三楼问潘锐:“你们家衣服全扔洗衣机洗?”
“那要不扔冰箱里洗?”潘锐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
“我是说,内衣、袜子,也一起扔进去,不单独洗?”
“有问题吗?”
“你们用消毒液吗?”
“为什么要用消毒液?应该不用吧?有问题吗?”潘锐又问一次。
“呃……没有问题……”
她能说什么呢……毕竟这是人家的生活习惯。如果单单是面对潘锐的话,她大可以告诉他这样很不卫生,但如果对着这一大家子那么说,那就太没教养了……
刚到潘家不到一个星期,卫生习惯上的不同是最初横亘在夏至面前的问题。
除了家里乱堆放的物品、久用不弃的砧板和混洗的内外衣以外,夏至还惊讶地发现——潘妈妈似乎从来不擦灰尘也从来不拖地。
三楼只入住半年,有时潘爸爸和潘妈妈也会到客厅活动一下,但大多数时候只有潘锐一个人,总的来说不算太脏,最多是用得少的家具上落了层灰,地面不太光亮。
在二楼,夏至看到了更多一言难尽的卫生死角。
一天晚上饭后大家在二楼客厅磕着瓜子聊天,瓜子壳落了一地。临上楼前,夏至就到厨房找来那把几乎秃光了毛的扫把扫茶几前后。
当扫把伸进沙发和茶几底下,她拉出来一团灰绒、零食包装、变色的果核、卫生纸等一堆垃圾。
她把冲到嘴巴的惊呼吞了回去,默默地把垃圾铲走了。可是潘妈妈还是注意到了,她像是恍然大悟地叫道:“哎哟,这底下那么多垃圾。”
夏至无言以对,这是真不知道?她准备换个角落再扫扫沙发底部,潘锐走了过来接过她的扫把和垃圾铲,说:“行了行了,别扫了。”
她没有坚持,就跟着他上了三楼了。但她在心里想着,得找点时间来搞搞卫生,也算是自己住在潘家的一点贡献了。
于是,每当写稿写累了,她便在家里打扫起卫生。
她先从三楼着手。本来,夏至以为三楼整理起来不会太困难,只能说,她太低估潘家人囤积的能力了。
三楼客厅面积不少,因为墙边全堆满了纸箱才显得狭窄。
一开始,夏至以为这些纸箱都些什么奥妙用处,直到搞卫生时一番,才发现纸箱就是纸箱,大纸箱里面套着小纸箱,小纸箱里面套着更小的纸箱……层层叠叠……
夏至还从中翻出了一堆蟑螂和蟑螂屎。
她抱起其中一摞,准备出门去扔,院门外二十几米就是个垃圾池。还没走到一楼,就被潘妈妈叫住了:“阿至啊!你拿那个箱子去哪?”
夏至说明了原委,潘妈妈马上扭着脚跑过来抢回那摞纸箱:“使不得使不得!这些箱子不能丢啊!有用的!”
夏至反应过来,这纸箱大概是潘妈妈囤着要卖的?也对,这一屋子纸箱看着也能卖个几十块,丢了也可惜,勤俭节约嘛,无可厚非。可是,要真卖,也该是时候卖了吧?
三楼还好些,二楼部分箱子,她看着都好些时日了,不只积满了尘,纸皮也翘起露出了里头的夹层。而且为什么不把拆掉胶纸压扁纸箱呢?不是更节省空间么?
她没想明白,就问潘妈妈:“阿姨你是要拿这些箱子去卖吗?我好像看到有人上门收购纸皮的。”
她在房间里写文章上网,有时会听到骑着三轮车的收买人摇着车铃从门口经过。
但潘妈妈否认了,她摇头晃脑地教育着夏至:“你看这些箱子,各种大小都有,大的可以留着去割香蕉的时候用。其它的也放着,你们年轻人老寄快递啊送礼物啊装东西啊,就说找不到箱子,要用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囤着的好处了。”
……行吧,夏至对潘妈妈的神奇理论已经渐渐产生免疫力了,不会再有多大的惊奇。
于是她便把所有外层的箱子用湿布擦了一遍,再把地下的灰尘清走,然后就去找拖把和拖桶。
找是让她找到了,在二楼厕所。就是看着那黑乎乎的拖头和积着垢的拖桶,她怀疑这工具也和那砧板一样,可能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搞不好越拖越脏。
她只好重新买了一套清洁工具回来。连续一个星期,她早上搞卫生,下午写稿刷网,分区域把三楼里里外外清了一遍。
之后又一个星期,她就开始去清扫二楼。
潘爸爸出门剃头去了,潘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次倒是没有叫夏至别干了,也没来抢她手上的拖把,就是那站起来让她拖沙发底的动作有些慌乱。
夏至在晚上忍不住把这事当笑话说给潘锐听:“你们家是真的从来都不搞卫生?还是扫地时从来没注意过卫生死角?按理说茶几底沙发底,也不算很难发现的死角啊。”
潘锐反应淡淡的,拨了两把吉他弦说:“我妈犯腰疼,能做两顿饭很不错了,搞什么卫生。”
“那你们全家人都腰疼?扫个地也不花多少精力啊。阿姨腰疼厉害吗?我奶奶去世前也老说腰疼,我爸给她买过一瓶药油,一涂就好了,我去问问是什么药油?”奶奶在夏至小学没毕业就去世了,她几乎不记得奶奶的面容,倒是还记得那股药油味。
“不用了,药油她有的。你闲着没事多写写文章,又不是年底搞什么大扫除,不累吗?”对夏至的劳动成果他也没有表示特别的赞赏,“地板就是要穿鞋走的,拖那么干净干什么?一走路不就脏了吗?”
夏至皱着鼻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搞干净了看着舒服啊!行吧,我把你家卫生包了,就当做点贡献,但是有些死角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行了行了,又没人监督着你。就你事儿多爱干净。”
夏至把话堵在了心里:没嫌你脏,你倒嫌我干净了?一屋人腰疼的腰疼,懒的懒,来了个义务搞卫生的,应该高兴才对啊!
她正气鼓鼓着,潘锐冷不丁扔下吉他伸过头咬了她鼻子一下,她大叫一声,气愤地猛拍打着他,没两下就被他擒住手压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