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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薛氏自然是知晓。
薛氏从前是真把薛翎当做未来儿媳妇看的,对于薛翎的一切自然是颇为关注。薛老太太这一句话,却叫薛氏有些疑惑。
“阿娘说的是,只是阿翎终究是一个女儿家,便是资质再强又有何用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的。”
薛老太太看向女儿,意有所指的说道,“正是如此,我才更加担心阿翎,如今这婚事自然不能再提,阿翎总该有个去处。”
提起薛翎的婚事,薛氏也是隐隐的有些愧疚,“母亲心疼阿翎,我又何尝不是,辰儿虽是我所出,三岁起就不曾养在我的身边,如今一天天的大了,母子亲情却越发的疏远,我本指望着若是这门婚事能成,有阿翎从中转圜,总比娶个世家贵女强上许多,谁曾想,天不遂人愿。”
南宫辰和薛翎从小就比较投缘,这一桩婚事,南宫辰是愿意的,薛氏也是满意的,薛家自然乐见其成。
“哥哥过世,阿翎要守孝三年,王爷的意思是,辰儿耽误不起。”
这话薛氏已经说过,薛老太太也早就知道了。
薛翎今年十三岁,就算没有孝期,也要等上两年,满了十五才能谈及婚嫁。
如今,不过是多等一年,江陵王就说耽误不起,到底还是嫌弃了。
薛老太太越发心疼孙女儿,“既然耽误不起,就各自安好吧。”
薛氏见薛老太太似乎不悦,连忙说道,“阿娘,我做姑姑的对阿翎也很是愧疚,只是辰儿的婚事我并没有说话的权利。”
薛老太太直接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只一点,既然已经说开了,你以后多看着点世子,别叫他招惹阿翎。”
薛氏勉强的笑了笑,“我自然知晓,不过阿翎以后婚事该怎么办”
薛老太太说道,“我想让阿翎留在薛家,传承薛家的一切。”
薛氏道,“我们从前也说过此事,哥哥久病,却不曾定下下一任家主,或是阿翎命定也说不准,但是,薛家并无女子传承的先例,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就但是薛家几个族老的那一关,就过不了。”
薛老太太已经想了几日了,“很多事都不曾有先例,但是,或可一试”
薛氏见薛老太太坚决,便转圜道,“此事非同小可,我想见见阿翎,再做决议。”
正说着就听到邱嬷嬷的声音响起,“老太太,三姑娘到了。”
薛氏看了过去。
视线落在了薛翎身上,豆蔻年华,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可是这个小姑娘静静的走过来,身姿笔直,眉眼低垂,完全看不出半分情绪来。
薛翎远远的就听见里面阵阵谈话声。
里面声音压的很低,她只能依稀辨别出自己的名字。
薛翎缓缓的走进去。
薛老太太看见薛翎,便招了招手,“阿翎过来,见过你姑母。”
薛翎走过去,余光扫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衣着华贵,一举一动都露出贵气,便是薛翎的姑母薛氏。
“祖母。”
又对着薛氏行礼,“姑母。”
薛氏上下的打量着薛翎,有一种分辨不清的情绪,良久才说道,“好孩子。快起来。”
薛翎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薛氏的视线落在了薛翎的手上,心疼的拉起来薛翎的手,“幸而伤的不严重,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
薛翎一一答道,“回姑母的话,并不碍事,如今已经大好。”
薛氏对薛翎说道,“一路舟车劳顿,我想去洗个脸。阿翎,你带我过去。”
薛翎还不曾站稳脚跟,便知道姑母有话和自己说,她敛眉道,“是,姑母。”
薛老太太说道,“阿翎,你扶了你姑母去我的房间整理妆容。”
薛翎点头称是。
她乖顺的上前,扶了薛氏,两人走在回廊上。
薛氏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阿翎还昏迷不醒,如今病势如何”
薛翎说道,“多谢姑母关心,已无大碍。”
薛氏握住了薛翎的左手。
从灵堂走到内室。
一路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两人并没有多余的话。
到了内室,薛翎接过丫头手中的铜盆,亲自服侍薛氏梳洗。
“阿翎,可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薛翎不动声色的说道,“自然是把父亲传承的医术教给两位兄长。”
薛氏看着她,忽然开口,“阿翎,你若是一个男子,便可直接传承你父亲的衣钵了。”
这几句分外熟悉。
薛翎记得,当初姑母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那时候,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百般惶恐,说话都打了结巴。
后来才知道,姑母正是试探她的心性如何。
薛翎梳理一下前一世的局势。
父亲过世之后。
巫主之位悬空。
当时母亲之死,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蒋家依旧是愤恨不已。
南系巫医世家一时之间,皆是蠢蠢欲动。
二叔对薛家的家主之位志在必得,行事张扬,毫无遮掩。
姑母和二叔之间,一直有些嫌隙。
姑母最不希望继承巫主就是二叔。
前一世,二叔不仅在族中有自己的势力,又得了吴家的扶持。
而三叔从明面上来说,就显得薄弱许多。
三叔便拉拢了姑母。
三月份的巫医之试,薛源被举报作弊,而后取消了考试资格。
二叔破罐子破摔,不甘示弱的争对薛昊。
最后二叔三叔各退一步,将她推了上去。
薛翎的心里一片清明,今世不同往时。
如今的局势,不说全部掌握在她的手中,却也向着她的方向前行。
先是是克扣之事,再是这一场火势,再加上昨日这一出闹得沸沸扬扬,薛家最是沽名钓誉,在乎名声。
二房在这一场争端中,已经提前出局。
三叔三婶比她想象中的难以对付,不过她并不担心。
从前的她,喜欢退缩,遇到困难,总有一种难以解决的无力之感,所以总是逃避。
现在却不一样了,博弈,筹谋,反而能激发出她内心的胜负欲。
母亲现在并没有彻底摆脱危机,她也没有。
这一局,胜的只能是她。
因为这一场争端,赌注不一样,注定了,付出的努力会不一样。
族中至亲的赌得是利益。
而她压下了母女姐妹三人的命运。
败则死,她必须胜出。
薛翎抬起头说道,“姑母,我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