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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有些旖旎的气氛此刻瞬间冷了下来,赵昱宁身子一震,双手不禁有些微微颤抖,他勉强笑着“表妹可在说笑?”
叶舒珺轻咬着下嘴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姑姑的事我怎会说笑。”
赵昱宁浑身力气好似被抽光了般,目光无力“怎么会这样?是谁要害母亲?”
“表哥,这件事你务必要保密,就算是姑父你也不能说。”叶舒珺目光冷清,直视赵昱宁。
赵昱宁神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向叶舒珺“为什么不能告诉父亲?”
“表哥。”叶舒珺心知若是说出她不相信庆王这样的话,表哥肯定反对,就好似有人告诉她林氏会害她一样,她也不会相信的,但事实是,能悄无声息下毒的人一定是姑姑身边亲近的人,她润了润唇,斟酌了一番“下毒者肯定是姑姑身边的人,若是知道的人越多那姑姑就越危险,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何况有庆王爷在外为姑姑奔波,也能迷惑下毒人。”
赵昱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叶舒珺打断道“表哥,姑姑性命为重,你不可犹豫不决!”
赵昱宁这才点了点,下定决心隐藏到底。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替姑姑解毒,这个世上能救姑姑的只有神医贺春松,你一定要请来他。”叶舒珺蹙紧眉头“贺神医如今就住在广威将军府里,万一沈公子无法请动贺神医,只怕还需表哥你走一趟。”
赵昱宁神色一正,目光坚定“就算是要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会救母亲。”迟疑了一会,忽道“表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实话当然不能说的,但不论如何,赵昱宁对她确实是一心一意的,他对她的好,不能因为猜疑就一笔勾销,完全抹杀不是吗?叶舒珺顿了顿,才温声道“以前祖父在家时时常和我讲江湖上的一些事,我才略知皮毛。”
提起外祖父宣武侯,赵昱宁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对外祖父很是敬重和爱戴的,不由得暖声安慰道“我听父亲说,舅舅和瑨表弟在西川不但力挫北狄,还在军中获得很高的威望,年后就差不多要凯旋归来了。只是,外祖父还是未寻着。”
叶舒珺无奈地笑了笑“祖父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好好活着。”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庆王府门口停了下来,赵昱宁先跳下了马车,正好搀扶着表妹下马车,没想到后面的立夏这会立马跑了过来,抢在他前面伸手扶了叶舒珺,他悬在半空的手只得尴尬地虚晃了一下假意拍了拍衣袖。
王府管事的早早候着门口,说是庆王爷已经在花厅等着嘉明县主。一行人便直奔内院。
花厅之中,一身紫色鎏金锦袍的男子正喝着茶,头发高高竖起,插着深紫色镶金的簪子,身材颀长,眉宇间带着股淡淡的霸气,正是庆王赵永祥。
叶舒珺领着谢荣等上前请安,庆王目光深沉,淡淡道“有珺儿你陪着你姑姑,本王也放心许多,庆王府你便安心住下,需要什么直接和阿宁说一声。”
叶舒珺调皮地笑了笑,福了福身子“多谢姑父,那珺儿可就不客气了。”
随后便有管事娘子领着叶舒珺去了住处,赵昱宁则被庆王喊去了内室谈话。
叶舒珺不是第一次住在庆王府,管事娘子周妈妈笑着道“院子还是给县主安排在景和院,昨日世子便已经吩咐丫鬟们好好打扫了一番,又添了好些东西进去,县主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奴婢说一下便是。”如今叶舒珺是圣上亲封的嘉明县主,王府的人自然更加高看一眼。
叶舒珺淡然一笑“多谢周妈妈了,我此次来时专门照顾姑姑的。”
“是是是,要论和王妃的感情,谁不晓得县主是最贴心的,有县主照料,想必王妃定能早日康复。”周妈妈好似嘴上抹了蜜一般,一个劲的恭维。
景和院不算小,谢荣便住进了西间的次屋,除了院子里几个洒扫的丫鬟,叶舒珺的屋子便只有立夏和冬至能进。院子后面有一片梅花林,砌了几条石道,很有几分雅致,冬至是头一回到王府,一看到梅林,一向寡言的她开心地朝叶舒珺道“姑娘,奴婢瞧着梅林里已经有了几个花苞了,等梅花开了,奴婢给姑娘做梅花糕可好。”
立夏嗔笑道“我们哪还能住那么久。”
叶舒珺心里挂念叶天槿,留下了立夏和冬至安置,带着谢荣一块儿去了庆王妃的屋子,伺候的丫鬟们早已得了消息,这会见了叶舒珺来,便领着她进了屋子,叶舒珺故意支开了屋子里的丫鬟,忙对谢荣道“谢夫子,你赶紧来瞧一瞧姑姑的毒。”
谢荣上前细细查看了一番,神色却越来越沉重,不一会退开了沉默不语。叶舒珺知道此地不宜多言,便唤了丫鬟进来照顾庆王妃,领着谢荣回了景和院。
一进屋子,叶舒珺让立夏去门口守着,冬至去了隔壁间整理,叶舒珺目光一紧,盯着谢荣,焦切地问“夫子,我姑姑她……?”
谢荣也不卖关子,眉头皱了起来“庆王妃确实是中毒。”
果然如此,但如何下毒,又是何人下毒的?叶舒珺如同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不得不稳住心神,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只听谢荣压低着声音“姑娘可知道江湖上的百毒教?”
百毒教?姑姑怎么又会与江湖有了关系。
“百毒教真正的名字叫做百花教,但因为其教擅长下毒,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历来为江湖人所忌讳,所以又被称为百毒教。”谢荣蹙紧了眉头,“我也没想到会在京城见到百毒教的手段,但庆王妃所中的确实是百毒教的毒,她们的特点便是中毒之人身上会有一条线,如果这条线长到心口处,那即便是解了毒也性命难保。我仔细查看了一番,庆王妃所中之毒不深,也不是要命的毒,可见下毒之人只想让王妃沉睡不醒,却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叶舒珺不敢置信地来回踱步,喃喃道“是谁呢?下毒的目的又是为何?”
谢荣抿了抿嘴,沉声道“可若是此毒不解,王妃沉睡时间越久,那醒来的机会也就越渺茫,最坏的可能便是不死却永远也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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