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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谢夫子受伤了,以谢夫子的能力,母亲哪怕有一丝动静都会发觉的,何况当时还有个很心思敏感的江芸儿。”叶舒珺蹙紧眉头,“母亲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出去的?当时的春柳和孙嬷嬷也都不知情吗?”
叶舒琼摇了摇头“祖母身子不适,春柳被喊过服侍了,孙嬷嬷倒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不过她未曾悄悄先去寻了母亲,反倒跑去求助了祖母,这才让祖母撞见。”
话说到这里,不止叶舒珺已经明白,就连叶舒瑨与叶舒琼都明白了,这个孙嬷嬷不简单。
叶舒瑨正为方才的冒犯有些愧疚,于是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叶舒珺“五妹,我去查一查这个孙嬷嬷。”
叶舒珺可以让任隐去查,不过如果结果是叶舒瑨查出来的更好,她知道三哥刚刚的一问没有恶意,但多少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这会也不矫情,诚恳的笑道“多谢三哥,有劳了。”
这时崔氏身边的丫鬟过来,说是老夫人醒了,二太太让三位少爷小姐过去。
待进了仁德堂内的寝厅,老夫人正靠在床边,喝着罗嬷嬷喂的汤药,屋子里弥散着苦涩的药味。
“都来了,坐吧。”老夫人喝完最后一口,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嫌弃地挥了挥手,让罗嬷嬷把药碗拿下去。
布满皱纹的脸上依旧身子虚弱更苍老了,陆老夫人目光扫了一扫府里如今身下的几个孙子辈,出了尚年幼的叶舒瑛与叶舒璟,其他的都在屋子里了,最后目光落在了叶舒琼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亮。
“琼姐儿今年多大了?”
叶舒琼一怔,祖母从来未将她放在眼里的,这会子却当着一屋子的人对她嘘寒问暖,让她只觉有股酥麻之感从后背爬上了脑门。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啦。虽然这样说自己的祖母不对,可叶舒琼脑子里立马出现的就是这一句。
“回禀祖母,过年了便是12岁了。”叶舒琼微微垂眸,眼神在空中与叶舒珺有了交汇,同样在叶舒珺的眼里看到了困惑。
陆老夫人对叶舒琼的乖顺很满意,又仔细瞧了瞧,虽不如叶舒琬般秀美,也不似叶舒珺那般清丽绝美,但叶舒琼一身书卷气,文静淡雅,倒是生的颇为取巧,很容易得长辈喜爱的那种。
“也是到了如花的年纪了,老婆子知道你常为祖母抄写经书,是个孝顺的孩子,以后没事就常到祖母身边坐一坐。”
叶舒琼僵硬着笑容应了,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祖母这话里有话,也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可自己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好算计的啊?
叶舒珺却福至心灵,不由得心底一沉,这祖母实在太过功利!叶舒琬从小伴在她身边,如今人没了也未曾见祖母多伤心,这会子竟盘算起了六妹的事。
叶舒珺咬了咬牙,往坏处一想,便理通了老夫人的算计,不会是想要偷桃换李,拉着六妹顶替四姐嫁入二皇子府吧?
她知道二皇子人不坏,可咱们府里的姑娘也不是下贱的,怎么就非得上赶子的要嫁给皇子!六妹现在还一脸的茫然,若是知道了祖母打的好算盘,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呢!
府中如今母亲被困在谦和院,张姨娘又是个迎风草没主见的,知道六妹能嫁给二皇子,只怕还要给祖母磕头谢恩呢!二婶就算现在协理着府里的事,可六妹毕竟是大房家的姑娘,祖母和张姨娘同意,二婶就算要阻止也没了话语权。
陆老夫人眼睛一转,落在了叶舒珺身上,只见她蹙着眉头似乎在寻思着什么事,心里没由来的腾起一股子气。这个珺姐儿小小年纪却心思重得很,还事事与她作对,若说珺姐儿的县主身份,就算是嫁给二皇子做正妃也是可以的,但她且能再助长了林氏母女的气焰,趁着林氏被关着,还得早些打发了珺姐儿嫁出去才行。
“崔氏,如今咱们府上的姑娘,瑛姐儿还小就算了,珺姐儿、琼姐儿都到了要相看亲事的年纪了,若是要等到了及笄再去相看就慢了。”
崔氏看了叶天杭一眼,这是哪里的节奏?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寻找琬姐儿,和处理林氏的事吗?怎么就说到珺姐儿、琼姐儿的亲事了?
叶天杭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手,转念一想,也摸清了老夫人的心思,顿时不悦。
崔氏看着自家相公渐渐阴沉得脸色,眼睛转了转,笑道“老夫人,两位姑娘急什么,倒是琮哥儿和瑨哥儿是真的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了,若是老夫人有适合的人家,可得好好留意些。”说着掩嘴笑了笑。
叶舒瑨没想到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脑子里不知怎么地突然冒出了那位懂茶的绝色少女,耳后便如着了火般热气腾腾的。
叶舒琮倒是心里一动,如今四妹没了指望,世子之位又捞不到了,那他的亲事决不可马虎,当下谦逊地笑了笑“有劳二婶操心了,只是琮儿如今一心考取功名。”
叶天杭只觉得今晚仅这一句话是顺耳的,点了点头,附和道“琮哥儿说的不错,待来年金榜题名,再议也不迟。”
崔氏气得偷偷踩了他一脚,琮哥儿的亲事自有老夫人做主,她会瞎操心吗?瑨哥儿更不会急在现在,将来有了媳妇她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她可没打算那么早替瑨哥儿找媳妇,方才的话不过是托词罢了!
叶天杭只觉得脚上一痛,强忍着没喊出声来,伸手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随意开口,不然一会回了顺和院,他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得了屋呢。
陆老夫人假装没瞧见老二夫妻的小动作,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老二媳妇从来就没和她贴过心,果然不是自己肚皮出来的,这老二一家到底不如老大家的有孝心。
陆老夫人轻咳了一声,缓了口气,才说到正事“瑨哥儿,你四姐的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一定要不动声色地将你四姐找回来,侯府的名声和皇上的圣恩,咱们都输不起啊。崔氏,现在起就说琬姐儿生了怪病,浑身长满了疹子,不能见人。一切等找到琬姐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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