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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朗没想过自己在这仍碰到了夏筠钰,听到了这样一席话。看着独自站在营帐口流泪的夏筠钰,他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再遇到夏筠钰之前,他从未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他只知道现在不能将自己的喜欢说出来,他不想让她烦恼。
可是,就如她刚刚说的那样,如果人死了,那就永远都见不到了,一想到他再也见不到面前这个女孩,他的心如火烧一样,狂躁不安。
他走了出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夏筠钰的肩上,伸出手,停在空中,终是没有将她拥入怀中。
夏筠钰匆匆擦干眼泪,抬眼望着眼前的少年,道了谢。崔朗扬起了嘴角,顿时如四月春风拂面,夏筠钰看着崔朗如星光璀璨的双眸愣住了眼,潮红渐渐爬上了崔朗的耳尖。
“有空吗?我们去练武场吧?这天怪冷的”崔朗尴尬一笑,说道。“好”,夏筠钰闻言解下披在身上的披风,塞在崔朗手中,便向练武场走去。
前面的女孩身形修长,巴掌宽的腰肢,长劲的双腿,剪短的黑发束在耳后,随风轻拂着空中的雪花,崔朗此刻恨不得化成寒风,拂过她的身边。踩在前面女孩的脚印上,一阵欣悦感从心底飘起,让他似乎置身于阳光中,心中胀胀的。
他以为让自己忙起来会让自己渐渐地忘了她,可是一旦停歇,想她的心就会密密麻麻地痛起来,真真让他体会到什么叫“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躲了十几天,对她的爱意没有半点减少,她刚刚说的话也点醒了他。他爱她,想护她一辈子,可如果他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的话,他就永远将失去她。
就算太子喜欢她又怎么样?她是她,她最后喜欢上谁并不是地位决定的,而是她的心意决定的。崔朗心中拿定了主意,双眼炙热。
夏筠钰走了一路,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忍着反身的冲动,加快脚步来到了练武场,自顾拿起了一柄普通的长枪,在手中拎了拎。
崔朗瞧着她仔细的样子,扬了扬嘴角,眼中露出温柔来。同样来到兵器架上拿了一柄普通的长枪。
这一次没有人围观,练兵场上各站一角,夹着白雪,随着寒风的凌厉,两人颤抖在一起。距离上次比武仅仅过了三个月,可崔朗明显感觉到夏筠钰的功力较前增长了许多。
夏筠钰同样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已不同于三月前她见到的那个少年。在军营里,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今天少将军攻下哪了,明天少将军活捉了谁,她有心想跟他再比一比。虎口传来一阵阵酸麻,他的功力还是在她之上。
最后自然是夏筠钰败下阵来,虽然败了,但夏筠钰却觉得心中的郁闷驱散了不少。她将长枪插入兵器架上,反身,却见崔朗背后湿腻一片,她一愣,走了过去。
“你受伤了?”看着手尖上的鲜红,夏筠钰诧异地问道。“没事,小伤而已”,崔朗大手一挥,将披风披在身上,遮了那一片湿腻。
“为何你不说,我就不会和……”夏筠钰有些自责。“没关系,我心中很欢喜”崔朗看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女孩,温柔地说道。
“什么?”夏筠钰一愣。“我说和你比武让我心中欢喜,这点伤又算什么”崔朗看着面前女孩被自己吓住的表情,微微一笑,自然地伸出了手,拂落飘在她脸上的雪花。
夏筠钰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了退,反应过来,“刷”地红了脸,转身便跑了,似乎身后有一头吃人的大狮子。
崔朗带着笑看着夏筠钰落荒而逃,没有追上前去。他会让他的女孩慢慢地接受他,慢慢地习惯他,然后慢慢的喜欢上他,当然在某人出现之前。
夏筠钰回到营帐中满心懊恼,崔朗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给他反手一巴掌,而不是红着脸落荒而逃。摸着手腕的东西,夏筠钰看着手腕上绑着的黑绳,悲伤和思念从心底涌起,“平远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
夏筠钰决定远离崔朗,可是还没等她付诸行动,崔朗第二天就又带兵出去了,这倒让夏筠钰松了口气。
让夏筠钰更没想到的是贵叔只从昨日之后,积极配合刘军医的治疗,并主动进食,这让夏筠钰心中有了喜悦,同样也有些失落。
当贵叔来辞行时,夏筠钰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只有这样才让贵叔恢复生意,告了别,贵叔当天下午就骑着马,只身一人走了。
时间飞逝,大大小小的战争已经让夏筠钰四人麻木了。四个人在军营里俨然成为了四个**子,没了贵女的半点影子。
夏筠玥收了最后一式,拎着枪跑过来“怎么样,钰儿?”,夏筠玥看着汗水从姐姐细腻的脸庞滑入衣襟之中,扯着嘴说道:“力道尚不够,其他尚可,还需好好练习”,夏筠玥闻言笑了起来,从自己妹妹嘴里听到肯定的话还真是不容易。
“你真的不打算与她相认吗?”崔朗看着风雪中两个练武的身影,灵动飘逸,却又带着杀气,他倒是感觉自己心痒了,他有多久没和钰儿过招了。
却见崔朗身旁有一个简易的木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青年,大约二十岁左右,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身穿一件月白色锦袍,与四周白雪浑然成一体,那双冷峻沉寂的双眸紧紧看着练武场的身影,透露出不可察觉的温柔,正是刚刚苏醒的三皇子元越。
“现在还不行”,元越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女子。崔朗闻言垂眼,入眼那花白的长发灼痛了他的眼睛,元越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醒来,因中了毒蛊,受了刑,元气大损。
“也许她根本不会在乎你这样”崔朗犹豫地说道。看得出来夏筠玥是一个明是非,善良的女子,和他的钰儿一样,崔朗不自觉笑了笑。
“不是因为外貌,而是……仇恨,因为我,她的父母被斩,幼弟被流放,我有何颜面去见她”嘶哑的声音传来,随即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夏筠玥听到声音停了下来,反身向四周望去,除了营帐与白茫茫的大雪,什么都没有。难道,刚刚是幻觉吗?她明明听到……明明听到那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