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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云霓裳实在想不出陈牧能有什么退路。
紫云派乃是名门大派。
无论秦牧杀不杀这几人，单凭刚才对蓝月真人的羞辱，已经把仇恨值给拉满了，绝无调和的可能。
除非蓝月真人不计前嫌。
但这可能吗？
这种女人最记仇了！
陈牧走到蓝月真人面前，轻声说道：“其实我有一百种残忍的手段让你长记性，但是我这人真的很善良。
把你打的这么惨，无非就是替我徒弟讨个公道。我相信，你能理解的，对吗？”
蓝月真人暗暗冷笑。
她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若真有机会逃脱，她绝不放过陈牧！
无论如何，陈牧惹上大麻烦了。
区区一个神秀门，拿什么去对抗紫云派这个庞然大物？
“来，为了表示诚意，我给你疗伤。”
陈牧拿出疗伤药，递到对方的唇边，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喝，捏开嘴巴，强行灌了进去。
是毒药么？
蓝月真人才不信陈牧有这么好心，甚至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
然而意外的是，她的伤势确实迅速好转。
陈牧这奇怪的举动让众人困惑不已，不明白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鬼算盘。
难道是意识到自己惹祸了，想要挽回？
但现在挽回也太迟了吧。
身体上的创伤你可以恢复，但尊严上的践踏，你拿什么挽回？
陈牧又走到林须真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容温和：“我相信前辈心里也明白，这一切都是误会，对吧。”
林须真人冷哼一声。
他已经觉得，陈牧可能是怕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
有些热血青年一时头热，噼里啪啦把对方一顿羞辱，完了之后忽然想起对方背景大的吓人，开始怂了。
这种人大把存在，没什么可稀奇的。
“我给你解药吧。”
陈牧也不多废话，从包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拧开后放在后者鼻息前。
一股刺目的腥味钻入鼻孔。
林须真人努力想要封闭鼻识，但无济于事，当腥味入体后，大脑莫名变得有些飘忽，仿佛塞入了一团棉花。
陈牧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从林须真人的神情来看，后者精神明显出现了一丝恍惚。
陈牧走到其他两名紫云派真人面前，又拿出两个绿瓶子，做了同样的举动。
“你在干什么！”
蓝月真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妙，喝问道。
“给解药啊。”
陈牧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大徒弟姜麟面前，附耳说了几句。
“知道了师父，我马上去。”
姜麟面色怪异，点了点头，朝着山下快步走去，很快便消失了身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而陈牧则像个没事人似的静立在门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看了眼神情有些恍惚的林须真人三人，云霓裳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给他们闻了什么东西？”
“一种可以抹掉短时间记忆的药物。”
陈牧也不隐瞒，小声说道：“这种药物对于境界在涅槃期左右的修士是有用的，一旦闻入体内，大概一炷香内的记忆会抹去，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同时还可以稍微的催眠一点点。”
云霓裳瞪大了美眸，心中泛起骇浪。
还有这种药物！？
能让人消失记忆的法宝和术法她曾经也了解过，但无一例外对人体精神的损伤很大，有极大的后遗症。
更别说精确到某个时段！
如果这种药物的制作方式流传出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更让她担忧的是，这家伙有没有对自己徒弟用过。
比如她的女儿。
或许是猜到了云霓裳所想，陈牧耸了耸肩：“其实我也是偶然得来的，只有三瓶，现在全没了，一滴都没有了。”
云霓裳白了一眼。
这话有几分真假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云霓裳却疑惑道：“就算只有三瓶，为什么不用在那个女人身上，如果她的记忆抹去了，岂不是省很多麻烦？”
“为什么要抹掉她的记忆？”
陈牧奇怪的看着她，“那我岂不是白打她了？身体上的伤我可以医治，但是心灵上的阴影，必须让她永远铭记！
抹掉她的记忆，我图了个啥？图了个寂寞吗？
你要记住，像这种人，唯有让她永远记住自己受过的屈辱，晚上睡觉都不得安稳，才算是真正的教训！
这样我才算是为徒弟讨回了点公道。
或许后续会有些麻烦，但那又如何？反正我挺爽的。”
云霓裳沉默不言。
但她的内心里，却泛起了阵阵寒意。
身为妖后，云霓裳见识过各式各样的人物。
有品行正直的侠客，有奸诈狡猾的小人，有桀骜孤高的修士，有生性懦弱的人物，有行事狂放不羁的流浪者……
种种人物，皆有着自己的特色与独特魅力。
有时候只看一眼，便大概能判断出对方是什么类型的人物。
可唯独陈牧，她却始终看不透。
说他正直吧，与人过招时的手段又极为下三滥。说他卑鄙吧，为了自己徒弟不惜得罪宗门大派。
说他善良吧，打起女人来却极为狠厉。
说他冷血无情吧，对待身边人却又温和亲善，哪怕是对前来退婚的落樱儿都能平易和谈。
仿佛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总之，顶着这么一个高颜值的五官，仿佛做什么事情都显得极富有魅力，与众不同，让人着迷。
连阴人都觉得莫名的帅气。
恐怕这样的人当一个纯粹的大恶人都让人恨不起来吧。
“来了。”
过了片刻，陈牧望着天际逐渐出现的一团黑影，伸了个懒腰，冲着蓝月真人，“来吧，展示演技的时候到了。”
什么演技？
蓝月真人有点发懵，不明所以。
疑惑之际，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力气恢复了，而丹田内的灵力也迅速运转起来，恢复了之前的高手模样！
与此同时，一道饱含着浓浓悲愤的怒骂声响起。
“无耻啊！！”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堂堂名门大派就这么欺负一个小门派？要点脸行吗？”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