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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绿绿咧开嘴笑,眼泪沿着眼角流下去:“那亲亲我吧。你以前那么胆小,一点也不敢碰我的额头,这次不要怕了。”
绿绿踮起脚尖,轻轻用额贴上了乐非的唇。和她想的一样,软软的,凉凉的,甜甜的。
乐非好像在哭……绿绿最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疼,不哭……召情答应我,她会让你忘了我。忘了就不会疼了……对不起,乐非……以前忘的总是我,疼的总是你。以后,不会再疼了……”
一手的湿润,烫进她的骨子里。
玉玉猝然睁眼,咳嗽了半天,一开口自己都被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水……”
周围爆发出一阵悲喜交杂的嘈杂,水被递到她唇边,玉玉的母亲捏着她的手,摸到满手的汗,心痛不已,哭道:“我的儿,苦了你了!可怜见的,你这些日子高热不退只是发汗,吓死娘了……”
手上湿润的触感让玉玉模模糊糊地抽痛了一下,似乎有一个名字哽在喉间,呼之欲出……
“玉玉,你可算醒了!”床前挤过来一个少年,“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玉玉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吴华。”
吴华还在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玉玉想,真是一如既往地吵,一点也不像……
不像……谁?
脑袋被轻敲了一下,吴华凑过来看她纸上写了个“乐”,不满道:“乐,乐什么乐?玉玉,这都好些日子了,你的病也应当大好了,怎么还是老神游?莫不是烧傻了?”
玉玉看着纸上的墨迹呆了呆,狠狠地敲回去:“你才傻了!前几日没有力气,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说,你摔我的簪子做什么?”
吴华捂着头见玉玉一脸凶狠:“不过一个簪子你就这么凶,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不过一个簪子?你知道这簪子多宝贵?它是祁山之玉!”玉玉毫无征兆地心里一抽,这是谁说的来着……顿了顿,抄起书案上的砚台就要砸吴华,“至于谁娶我,还轮不到你操心……”
吴华被玉玉追得满屋子跑,大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是一个高人说这样可以救你!”
“什么高人?你再胡说八道!”
“一个蓝衣高人!你那时药石无医,那高人说摔了你头上的簪子你就可以清醒,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不感激我还砸我!”
“我去你的高人!”玉玉一脚把吴华踹出了屋外,出了这几日被他吵得头痛欲裂的恶气,转回案边就想撕他刚刚写好的夫子布置的课业,从窗边走过时鬼使神差地抬了一下头——
窗边挂着一幅人物写意山水画,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画中人立于山林间,一身蓝衣眉目朦胧,玉玉从前瞧着只觉得这人缥缈似仙,这次却从中看出了一股悲意,怔怔在画前立了良久,一阵清风柔柔抚过她的脸颊,玉玉这才发觉脸上一片湿润。
“奇怪……我哭什么……”玉玉呆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画中人,“难道是你救了我?”
微风卷起画卷,终究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