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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深很小的时候,她也曾像千千万万个少女一般,幻想自己是个落入凡尘血脉高贵的公主,并真切渴望着哪一日能有人踏着七彩祥云来同她道:“公主,我来接你回家。”
最好她爹是某个远古大神,她娘是某个遗族血脉,总之越珍稀越好。春深就这么憧憬了几百年,直到今日这个念头还偶尔闪现。
是以,此时,她的手一点一点靠近结界的时候,绝对是她此生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她会穿过结界么?神器会因为她而发光么?
她与那位上神,难道会有什么牵扯么?
春深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此刻她也不明白她希望看到怎样的结果。
一寸一寸……她触到了那层水一样的结界。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春深的精神全部聚集在了掌心,感受到一阵令人心惊的绸缎般的冰凉。
结界柔柔的紫光亮起。
右手一阵针扎般的刺痛,春深被震得倒退一步,心中涌上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的滋味。
司清腰间一枚铜铃响起,这铃与结界相连,若有人试图打开结界,铃铛便会出声警示。司清凝眉抚过铜铃,道:“如帝君与战神所见,她无法穿过结界。”
春深捂住微红的右手,他们当真怀疑她与神器异动有关?为什么?
天帝扫了聍明一眼,他的眉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天帝神色却未见什么变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结果,对春深道:“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春深垂首应是,低眉退下。
转头便一五一十同彤水说了。
彤水听得大为遗憾,一个劲儿地拍大腿喟叹:“若你真能穿过那个结界,那这必定是要载上史册的一天!说不得我也能在史册上露个脸儿!嗳,可惜可惜。”
春深这会儿还是有点懵的,捧着手呆呆地瞧着,彤水安慰她道:“不过这样也好。若真与那些大人物扯上什么关系,表面看起来是风光,可背地里头疼事多着呢,哪有我们现在这样浑浑噩噩潇潇洒洒来得快活。”
春深被她的“浑浑噩噩”逗笑了,彤水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儿:“不过说起来,司里这么多人,怎么偏就怀疑与你有关?”
春深眨了眨眼睛:“大抵是因为战神。回来的路上我想过了,即便没有这次神器异动,战神也必定是要见我的,应当就是因着蟠桃宴那次,只是不知为何盯上了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我长得同哪位远古大神有几分相似?”
彤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美得你。远古大神哪一位不是美得惊天地泣鬼神,你也好意思说。”
“再美也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再说,也没几个人见过远古大神呀。”春深拿起床头的雕花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我也挺美的呀。”
彤水见她摇头晃脑地左右照着镜子,脑袋上一缕头发不安分地翘着,忍不住笑了一阵,伸手替她把头发压平,思路发散道:“依我看,你不是草木成精么?不定正巧长在哪位上神沉睡之地,沾染了些许上神的气息,被战神给发觉了。话说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其他的?究竟是不是那位上神要醒了啊?”
“没听见其他的。”春深心不在焉地继续照镜子臭美,“肯定是我长得像哪个远古大神,嘿嘿。”
……
情劫司正殿内。
聍明盯着幻心,目光沉沉。突然开口道:“我身边正缺一个贴身侍婢,人我要了。”
檀香静静燃着,一室冷香。司清垂手道:“战神身份尊崇,春深生性愚钝,恐会冲撞了战神。再者,今日战神也见了,情劫司近日事务繁多,实是抽不出人手……”
天帝叹道:“人你也亲自试了,为何还是不死心。仅凭那所谓的一丝气息,能证明什么?三万年了……”
聍明忽然伸手轻触幻心,半晌低声道:“那,幻心今日为何会有异动?”
天帝只是叹气。往日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今日怎么只会钻牛角尖。若此事当真与那小仙有关,早在她入情劫司那日幻心便该有异动,何必等到今日?
“即便不是因为她,她也必定与那人苏醒有关。”聍明眉心一丝红光一闪而过,“三万年那人一直沉睡不醒,既让我遇见了她,幻心又在这时异动,那或许她便是那人苏醒的机缘……我等了三万年,三万年……”
他的手忽然收拢,探入结界攥住了幻心,眉心红光暴涨,袍袖无风自动。
天帝大惊,大喝一声:“聍明!”
红光染上聍明的眼角,天帝一掌灵力灌入聍明后心:“凝神!”
司清并指点向幻心,聍明闷哼一声,幻心脱手,回到司清手中。
红光在天帝掌下渐渐隐没,天帝沉声道:“看来这些年是朕对你疏忽了,你的心魔竟已到如此地步!”
聍明疲惫地闭了闭眼。
他这幅模样让天帝怒火更盛:“回去立马给朕闭关!”
“幻心……”
“那人不会苏醒了!”天帝猝然打断他,凌厉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怎么会?
聍明蹙眉看向天帝,面色煞白,动了动嘴唇。天帝怒道:“你究竟什么时候能看清!那人早已魂飞魄散!”
司清心内微微一惊。既如此,为何三界都以为那位上神只是沉睡不醒?
略略一想他便想清了此间关节。那位上神身份特殊,对外宣称那位上神只是沉睡,谁也不知上神何时苏醒,这对三界都是一个震慑。
只是……
司清的目光落在幻心上。只是幻心今日突发巨响,又是因为什么?
聍明身子晃了晃,化为一道疾光消失在天边。天帝吩咐霄羽跟上他,临走时同司清叮嘱道:“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半分。这段时日盯紧幻心,再有异动立马向朕禀报。”
“是。”司清垂首道,“恭送帝君。”
幻心静静悬着,光华似乎又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