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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气什么?要不是哥几个用命守住了江防,你们这群老爷兵,指不定被小鬼子给打到哪儿去了。”孟烦了看着何书光离开的背影道。
说完,他便看向江洋道:“对了,江洋,你刚刚听到那个什么输光的话没有啊?他刚刚说还说什么不识抬举,和咱们团长一个样子,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说死啦死啦现在怎么样了?不会真的死了吧。”
江洋摇头道:“不会,死啦死啦命大,死不了。他这事儿啊,往大了说是战场抗命,临阵脱逃,理应枪毙。但是往小了说,屁事儿没有。
你自己算算,从卢沟桥事变开始,这战场抗命,临阵脱逃的人还少吗?真的闹到了枪毙这一步的,能有几个啊?”
孟烦了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些没有被枪毙的,是有后台,有派系。有人保着。您瞧瞧咱们那冒牌团长死啦死啦,他有什么啊?除了那一张嘴,能忽悠死人用,还能忽悠活人吗?”
“谁说他忽悠不了活人?咱们不就是被他忽悠过来的?”江洋问道。
“你大爷!”孟烦了回了一句,便向门口走了过去,和其他的士兵一起,将那些堆放在门口的物资往院子里面搬运。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面度过。
在这期间,孟烦了曾经偷偷跑出去,寻找那个冒冒失失的粗心姑娘——小醉。
在孟烦了跑出去之后,迷龙跑过来对江洋说,孟瘸子肯定是思春了,去找那个姑娘逍遥快活去了。
不仅仅是迷龙这么说,其他人也都这么说。
孟烦了曾经试图反驳,但也只是在内心无助地说一句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全是····
从小醉的住处回来,孟烦了像是重获新生一般。眼神里面绽放着光彩,说话的时候,也从以前的阴阳怪气,变得中气十足。
他甚至饶有兴致地和狗肉玩儿起来了游戏,苏菲告诉江洋,她闻到了爱情的酸臭味道。
而江洋只闻到了孟烦了身上的汗臭味道。
迷龙吆喝着嗓子,在院子里面一边转圈,一边大喊着。
“咱们恭喜孟瘸子,今天终于来了人生头一炮,成功地从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好老娘们儿。”
迷龙这样喊着,恨不得自己手里有一个铜锣,一边敲打,一边在禅达的大街小巷里面高喊,将这个消息传达到每一个禅达百姓的耳中。
其他人纷纷起哄,不辣和要麻尤其厉害。
真正说句公道话的,也只有郝兽医和阿译。但是他们两人声音太小了,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众人的喧哗声之中。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会走向何方。
他们索性不再去思考,关于过去,关于现在,也关于将来。这些他们都不再去思考。
在大多数时候,他们坐在院子里面,望着头顶的那片蓝天,如同是一群坐在井底的青蛙。
关于孟烦了的爱情故事,以及迷龙那捡来的媳妇儿和儿子,是将迷龙抛弃了,还是死在了波涛汹涌的怒江之中,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这两个事情,成为了他们长时间讨论的问题。也是他们少有的消遣方式之一。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一天,一个胖子领着个女人和孩子,蓬头垢面地站在门口,询问哨兵收容站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迷龙的人。
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护着迷龙老婆孩子,坐着竹筏渡过怒江的那个人。
他出现在门口,就被院子中央扭着大屁股,高唱二人转的迷龙一眼认出来。
“问一下,张迷龙是不是在这里哦!”
他的名字叫克虏伯,擅长的事情是打pao,还有逃跑。
虽然克虏伯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其实颇有学识,当年一度要被其父亲送往德国,学习工程机械。
只是适逢战争爆发,原本要学机械的克虏伯,只能去学习打pao。
他从中国北方开始打pao,一直打到徐州,然后武汉,然后长沙。直到后来,走出国门,到缅甸战场之上,继续打pao。
而他也从中国北方开始跟着大部队逃跑,从徐州开始跑,然后跑到武汉,武汉跑去长沙,长沙跑往缅甸,缅甸又跑回中国。
如今克虏伯出现在门口,迷龙顿时就像是看到了仇家一般,大骂一声道:“死胖子,我老婆孩子呢?”
说完,他就不顾一切地地抱起来克虏伯,来了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他人高马大,而克虏伯体格甚至比他更大。可迷龙一身蛮劲儿,直接将克虏伯摔在了石板上面。几乎将他胃中不多的食物,都给摔吐了出来。
就在迷龙打算再接再厉,将克虏伯憋回到胃里的食物,给彻底打出来的时候。门口出现的人,却让他停了下来。
两人不是虞啸卿和龙文章,而是他在路上捡来的媳妇儿上官戒慈,还有儿子雷宝儿。
看到这两人,迷龙眼神里面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我····”
他的嘴唇蠕动着,平常什么生冷不忌的话,都能蹦出来的那张嘴巴和灵巧的舌头,此时竟然显得如此笨拙,甚至无法说出来一个完整的词汇。
最后,他锁定抱住了上官戒慈的大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和自己走散良久的父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