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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云长感到一股忽冷忽热的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他身上压了过来,好在他也是修道之人,于是立忙运出内力定住了身形,那圆盘上的菜肉却是被吹到了四处,身上的黄色道袍也被吹得扑扑作响。
“云长兄,没伤到你吧?”见孤云长的道袍已被剑气喂饱,他却身单影直地矗立在风中瑟瑟发抖,脸上扭曲变形,叶子荣不免心中生怜,立马弃剑在地,伸手朝他勾了勾,讪讪地说道。
“子荣兄弟,你的剑气委实霸道得很呐!”待得剑气过去,孤云长走上前来,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
叶子荣见孤云长做的饭菜已被他弄没了,也不提剑气的事,说:“那菜,那菜都没啦?”
“菜没了待会再去厨房里去拿些来,只是,只是......”孤云长结结巴巴地,那“只是”后面的话却一下子被卡住了,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叶子荣问道。
孤云长道:“只是你剑气中气不足,不遵章法,虽也霸道,但使的却是蛮力,怕是练得为时过早了些。”
叶子荣道:“早是早了一点,可是我的修阶已到了筑基后期,早一步练气也未尝不可。”
孤云长摇摇头,说:“子荣兄弟,你我都是修道之人,于修炼一事自是再清楚不过了,练体期不求速进,只求稳打稳扎,这是修真的第一要则,只有这样,练至天劫的时候才不至于肉身不稳,被天雷轰散。”
“只是,只是我等不急啊!”修仙不成,不能获取仙药治疗魔王的绝症,天才少年那能不急呢?
“子荣兄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你重生才只三个月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已练至筑基后期,已是速度过快,若是不过这一等阶,就急于练气,怕是会适得其反,我看......你还是把筑基期练稳实了再说。”孤云长耐心地劝导道。
孤云长是一个修炼速度很慢的修士,练了几年,这筑基期却迟迟不能得以推进,不过他也着实不慌不乱,想到师傅说过:很多人修炼一生也只到筑基期,他就更加练得慢了,把大部分心血都用在了栽培灵药一事上。
其实,修道也讲究天赋,天赋不佳,只能练到生命中注定的那一阶,再想进阶已是不会有大的变化。孤云长是一个循规蹈矩,与世无争的道士,他知道自己并非天赋异禀,所以于修炼一途,也不一条路走到黑,平常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栽培灵药上。
他师傅是个冥顽不化的老道士,知他修炼很难得道,所以早早地就引他种植灵药,灵药倒是种出了名气,还在这间楼亭的雨沿下挂了一块匾额:灵药山庄,可是老道士生性好玩,一生钟情山水,待他修炼得道,竟是撒手离去,几年都不曾回山。
孤云长在师傅走后不久,就取下了那块巨匾,只安安心心地种药修炼,丝毫不敢虚张声势。
可是灵药一旦现世,在社会上慢慢地也就引起了轰动,就连闻人虎也盯上了这里,恨不能把这山庄变成闻人家族的灵药基地。
孤云长也颇感无奈,不过幸好遇到了叶子荣,赠他灵药和龙凤鼎,一是报答救命之恩,二来也是找个靠山,不然这灵药山庄迟早会灭。
见叶子荣还不说话,孤云长说道:“子荣兄弟,你看我啊,这日子过得就轻松得多了,平时潜心栽培灵药,于修炼一事不是不放在心上,但至少不会冒进,能练至真仙,自然欢喜得很,修炼不成,也不会灰心丧气,更不会从此颓废下去。”
这云长兄还真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不过叶子荣觉得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孤云长又说道:“我即练不成气宗,也不打紧,当是练成了剑宗也蛮好的,这山城本就是武术之乡,我能得一手好剑法在手,在这侠义道自也吃得开了!”
叶子荣听这话,觉得心里甚是别扭,想到作为一个道士,不把修炼至仙当作毕生的追求,那与不修又有何异?但是细细想来,又感这孤云长心态甚好,以这心态练下去,无意中定有所获,于是说道:“难得云长兄这么清心寡欲,这心态才是修士该有的,我得好好学习才是。云长兄说得也极是,不知道有多少修真之士急于冒进,修炼不稳,天劫之时遭到天雷破体,这当真是整个修真界的遗憾!”
“子荣兄弟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你先等等,我这就去厨房再取些食物过来!”孤云长当即喜上眉头,径自去了亭外的膳房。
孤云长端上饭桌的除了一些野菜,还有上次斩杀的闻人虎的蛇肉,他把那些蛇肉挂在树上晾干,然后制成肉干,这些肉干蒸熟后,香味还是清纯无比,入口滑嫩,味道鲜美,实是一道永不退味的美味佳肴。
两人吃肉喝酒,又是谈到了为魔王寻找草药一事上。
孤云长已提到过他师傅,叶子荣早就把他师傅记在了心上,一碗酒下肚,叶子荣砍砍地道:“云长兄,既你我都不知何种草药能治得魔王的绝症,何不请你师傅出来?或许让他参详参详,我们就能得到一个法子呢。”
孤云长一听这话,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说:“唉!我怎么没有想到这茬呢?还是子荣兄弟脑子转得快!”顿了顿,又是说:“可是师傅几年未归,早已不知身在何方,我们到那去寻他老人家啊?”
叶子荣道:“既已想到要找师傅帮忙,那又何愁没有办法?”
“你有什么法子?”孤云长眼睛睁得大大的。
叶子荣问道:“你这崖间可有山名?”
孤云长道:“灵药山庄。”
叶子荣点点头,说:“既是灵药山庄,怎会没有匾额示人?”
孤云长道:“盗药的贼那么多,我早已把匾额收起来啦。”
“快拿出来!”叶子荣连连说道。
话音未消,却是听得亭外有几人说话,那话音越来越响,来人已经靠近了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