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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最美好的回忆莫过于校园生活。那时候女生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小秘密;男生们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享受着异性的欢呼呐喊…许多年后,我们各奔东西,散落在地球的各个角落,为生计、为家庭而奔波。
再聚到一起的时候,单身的依然潇洒,已婚的默默挣扎,攀比着、炫耀着,极力证明自己过的并不差,酒醉之后猛然回归现实,才知青春已去,无法回头。只是,曾经那份单纯美好的感情是否还能重现…
云朵回到老家探亲,这天正在劝父亲去医院治疗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一个甜美的女声欢快地问到:“云朵,你还记得我吗?”云朵听着声音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名字是谁。正在她暗自沉思的时候,对方咯咯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忘记我了,我是陈婷,你高中的老同桌。”
犹如记忆被拉回到中学时代,云朵的眼前出现了那个瘦瘦的、扎着马尾辫、说话叽叽喳喳,似乎永远没有烦恼的小女孩。曾经两个人交情甚好,临近高考的时候,陈婷由于家庭原因,放弃了报考大学,前两年听说她已经在老家结婚,再后来就没有了任何联系。
“婷婷,好久不见了,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云朵问到。“嗨,咱们之前不是建了个群嘛,我问了问几个老同学,他们找到你电话的。对了,你现在还在北京吗?”陈婷问到。“我现在回老家了,等假期结束再回北京。”“太好啦!后天咱们老同学聚会,我把地址发你,一定要来哦,不见不散!”还没等云朵回复,陈婷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她风风火火的性格真是一点没有变化,云朵看着信息,悠悠地笑了起来。
“朵儿,刚才谁给你打电话?”父亲一边捶着腰一边问到。“哦,那个是我高中的同学,说是后天有个聚会,问我参不参加…”父亲乐呵呵地说到:“你总在家憋着也没意思,正好和大家聚聚。”“可是,我想多陪陪你们的…”云朵心疼地看向父亲的腰。这时,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发,疼爱地说到:“去吧,这么久了难得和老同学见面,你不在家的时候,也是我跟你爸互相照顾,年轻人就该多参加活动,听话。”
云朵点了点头,她回想起中学时期无忧无虑的生活,也是十分怀念。曾经只要念好书就无需担心其它,未来遥远的没有形状,可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要去面对、去解决,每天醒来都被希望与失望共同压迫着,这可能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光鲜一些,云朵特意在老家商场给自己购置了一套行头。毕竟大家都知道自己在北京生活,她可不想在老同学面前失了自尊。转天,云朵打扮妥当出了门,到达地点后,她给陈婷拨通了电话。几分钟后,一个纤瘦的女孩欢快地冲自己跑来,她热情洋溢的抱住了云朵。
“哎呀,小朵,想死我了。你看你,还是那么漂亮,一点都没变。”陈婷欢快地寒暄着。“哪有,你才是,身材还是那么好。”云朵上下打量一番,发现陈婷依然少女感十足,可见这几年过的不错。“对了,你把车停在哪里了?现在咱家这边贴条很厉害,别被罚款。”陈婷担心地问到。
“我还没有买车,打车过来的…”云朵似乎被戳中了软肋,小声回应着。“那更好,一会聚会散了,我开车送你回家,走吧,大家都到齐了,就等你了。”陈婷一边说着,一边挽着云朵往楼上走去。
进了包厢,云朵看到里面已经坐着三男两女,这几个人看着面熟,但是云朵记不起名字。上学的时候,她多数时间都是自己窝在角落里读书,跟同学交流并不多。
“嚯,这不是我们班的大美女嘛,快快,来这边坐。”一个梳着背头、体型肥胖的男生站了起来。“你是?”云朵呆愣愣地望着对方,一时对不上号。
“这在大城市工作都忘了我们是不是?我是大牛啊,咱班以前的副班长,有印象了不?”男生嗓门极大,本来平常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吵架一般聒噪。原来是他,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出风头,八面玲珑的性格深得老师喜爱。云朵笑了笑,羞涩地说到:“班长好,我这记性太差,你可别介意。”
“班长,你就别再自讨无趣了,人家云朵现在是北京人,能记住你嘛。云朵,在北京买房了吗?买的几环的?”刚一落座,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就急切地问到。云朵细细打量着她,狭长的双眼,脸上有星星点点的小雀斑,回忆似乎慢慢清晰了起来,由于上学的时候胆子比较大,大家都戏称她为“王大胆”。
“你是…王蕊?”云朵试探地问到。“对对,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太高兴了。听说你在北京落户了,以后我们去找你,可别嫌麻烦。”女生大咧咧地说到。“瞧你说的,云朵可不是那样的人,朵儿,以后我带着娃去北京找你哦。”陈婷拉着云朵的手,热情的说着。
“我…我目前还在租房,北京房价太高了,买不起。”云朵略显狼狈的说到。“啊?那你现在还是北漂喽?”王蕊惊讶地问到。云朵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气氛陷入了尴尬。不久后,大牛打破了沉默,高声说到:“这北京虽然大,但是没有咱们小城市安逸。云朵,要是哪天想家了,回来记得找我,我现在自己做点生意,大钱没有,小钱还是不断的。咱都是同学,就得互相帮助嘛。”
“哎,云朵,你跟于露露还有联系吗?听说她在北京找了个富二代,家里特别有钱,住着几百平米的大房子呢。”王蕊兴奋地问到。云朵摇了摇头,看着碗里的饭菜,食不知味。陈婷似乎看出来云朵的为难,她打断了王蕊的问话,几个女生开始聊起育儿话题,男生们推杯换盏,吹嘘着自己的成就。云朵就像一个局外人,仿佛身边的喧闹与自己无关,被隔离成了两个团体。
回到家,云朵久久不能入眠,曾经那些单纯美好的回忆,被如今现实对比打压的支离破碎。自己北漂的身份似乎成为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可是如果回到老家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吗?辗转反侧间,她想到了一句话:一二线城市容不下肉身,四五线城市装不下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