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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很糟糕的一天。楚溪醒来的时候。雨归已经昏迷了。
为此,他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雨归一进入次元空间之后,就会变得如此虚弱,
看着她苍白的脸,他没有说什么,将她背起。凝梦伞挂在腰间。现在太阳不是很大,不用撑伞。
为了节约时间,他一边走一边吃着自己带的干粮。
雨归一直没有醒转,就趴在楚溪的背上。
楚溪自己吃饱之后,这才将雨归放下。他想让她吃一点儿东西,可是她连嘴巴都不会张了。楚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喂了她一些水。
他自己的水也不多。他估算了一下路程,再这个过程中,他只能尽量地少喝水。否则雨归就没有办法喝水了。他知道雨归的凝梦伞中可能还有水,可凝梦伞并不听他的话,就算有他也拿不出来。
到了中午,太阳开始变得毒辣。楚溪不可能一只手搂着雨归一只手打伞。他自己打不打伞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可雨归现在已经昏迷,她只怕忍受不了这么强烈的阳光。
他想了想,只能撕掉那件他已经穿了很多年的黑袍,将雨归背在自己的背上,腾出手来打伞。他想:现在最应该出去。
可他并不知道怎样才能走出次元空间。所以,他也只能先去那个城堡,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可太阳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打着伞,楚溪自己也有点儿忍受不了。茫茫的沙漠,一望无际,根本没有可以躲避太阳的地方。
看来是不能白天赶路了。太阳太大,他会失去更多的水,而他能用的水却不是很多。
他将雨归放下,在地上刨了一个沙坑。两个人躲在其中。
可他还是不放心。这片沙漠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平静。沙子里有很多的毒虫。就算现在两个人能躲避毒辣的太阳,可却得防备沙子中的毒虫。
雨归开始说胡话,她在说些什么,他并不是听得特别清楚,他只听到她在小声地喊“妈妈……”然后就不停地流泪。就算是昏迷了,她也在流泪。
妈妈……
楚溪的眼睛也有些酸涩,他从来就不知道有妈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喊出这两个字。
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虽然有一个父亲,却是一个稀奇古怪的父亲,莫名其妙地父亲。从小到大,生活中的一切,他只能依靠自己。父亲对他很好,可他并不接受父亲的好,因为他总觉得父亲对自己的好太过于刻意。
他什么都没有说,擦了擦泪水,将一小半面饼用水泡软,一小点一小点地喂在她嘴里。
雨归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些,至少她会下意识地吞咽。
其实,楚溪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少年这么好。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
他想了想,就只能给自己两个勉强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第一是他帮助过自己,第二是他欣赏他。就是这么简单,不用再找其他的理由了。
楚溪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杀过很多人。他的手里沾满了鲜血。可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从小,他的身边就缺少亲人朋友……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任何人,所以,楚溪很珍惜自己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楚溪一直没有睡觉,一边听着雨归说梦话,一边不断用短剑戳死爬出来的蝎子、或者是蚂蚁。
到了下午,太阳的温度终于是下降,楚溪背着雨归,继续往城堡的方向走。
很枯燥,无论走多长时间,都是沙漠。沙地上,时不时地还会有一些毒虫爬出来。晚上走路,很凉快,没有太阳,楚溪就不会失去太多的水。
雨归趴在他的背上,却是睡着了。
到了次日凌晨,沙漠终于是结束,楚溪看到了一条荒废的道路!
那座城堡终于是要到了吗?
楚溪很困,很疲倦,可他不能停下来。现在太阳不是特别毒辣,他还要赶路。
到了这天中午,楚溪只能停下。雨归的情况更糟糕了。他将自己的水壶翻了过来,将最后一口水喂雨归喝下。
没有水了。
而路还在很长,按照原来的计划,楚溪可以在三天之内走出这片沙漠,到达那座城堡。可现在背了一个人,又缺水少食,他的速度严重下降。
这里是沙漠,最缺少的就是水。
楚溪可以忍受在沙漠中三四天不喝一滴水。可现在他背了一个人,就会有更多的汗水挥发,他没有办法再忍耐三四天。他的嘴唇,已经开裂。
雨归又开始说胡话,不住地喊着妈妈。她蜷缩着身子,模样看上去很是可怜。
楚溪看着她,小声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你走出这里……”
……
下午的时候,一条倒霉的沙蛇被楚溪抓住。所以,它很可怜地被楚溪喝了血。
尽管很难喝,喝得楚溪想吐。可是,血里面有水。
残酷的生存法则,让楚溪有时候更像是一只野兽。
这天夜里,起风了,天开始变冷。可就是没有水。
就算楚溪一直在走,却也是冷得他直哆嗦。那种感觉,就像是血液都要被冻住。
雨归薄薄的嘴唇,直接成了乌青色。本能让她紧紧地搂住楚溪,就算昏迷了,她还是能感觉到温暖。
又过了一夜。楚溪终于是看到了地平线上的城堡。
他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只能用伞当拐杖,背着雨归,一步一步,慢慢地捱过去。
进入次元空间,应该有三四天了。
楚溪有点儿脱水。
好在,这个时候,终于出现了水。只是……不是液态的水,而是冰!
这样也好。
这似乎是次元给两个人开的一个玩笑,一边是烈日炎炎的沙漠,另外一边是冰天雪地的极地。
楚溪很渴,却是没有液态的水可以喝,他只能将冰块含在嘴里。这感觉相当难受。
躲过了酷热难耐的沙漠,现在却又是如此冷,楚溪的袍子已经被他撕了,他冷得要命,这温度,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