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变(第1/1页)将门盛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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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一听,焦急地在地上乱转:“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偏偏风娘和无喜被主子派了出去,要不凭我们三人的力量,总可以闯进去把主子接出来。”

    他自韩季琰出生时就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在他心中,只要自家主子没有危险了,就算是天下大乱与他都没有关系。

    陆先生气得瞪眼:“胡说,皇宫岂能是你说闯就闯的,匹夫!匹夫!……哎,我也是糊涂了,怎么会想到来和你商量,我找浩才兄去”

    他转身要走,一盏茶推到他面前,傅司棠道:“陆先生别生气,先喝口茶下下火。”

    他这才看清书案另一端边角里坐着个女人,他想起今日清晨听到的那声惨叫,还有府中下人们的议论,都说世子从外面带回来了个姬妾,两人还没进屋,就在门前胡闹起来,结果世子脚不中用,把怀中的美人给摔了……

    饶是他住得再偏僻,都能听到那些躲在暗地里嚼舌根的婆子们的讥笑。

    美色误人,他当时就暗暗叹气,打算找个机会劝劝世子。

    现在这女人竟然敢直接跟他说话?

    荒唐!简直是荒唐!

    怎么就不直接摔死她呢?

    他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拂袖要走。

    傅司棠不紧不慢地喝着茶,等他走到门槛处,才侃侃道:“陆先生此去,打算做什么?依小女子之见,现在皇上情况不明,一动不如一静,尤其是太子,按兵不动才是上上之策。”

    “不动,太子就赢了!”傅司棠接着道,“因为那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他不需再去争,一争,就是错!”

    “此时铁血骑绝对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韩世子才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先生身子一顿,跨出去的脚收回来。

    他转身拿起书案上的茶,一口饮尽,双手作揖,眼睛却不看傅司棠:“在下陆岸海,仅是侯府中的一个普通幕僚。姑娘多虑了,别说调动铁血骑,就连世子身边的这个莽夫,”他指指无尘,“都不会听我的。”

    傅司棠微微一笑,他当然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幕僚,她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个清风阁,自她进来后,连一个丫鬟婆子都没见到,说明这里不是任何人轻易可以进的,这陆岸海不经通传,随随便便就闯了进来,显然是韩季琰非常信赖之人。

    她也不点破,听陆岸海继续道:“刚才听姑娘所说,让陆某茅塞顿开,但是陆某还有一事要请教,如果对方已经先动手……”

    他在进来时,就派人去打听了京中各种势力的动向:支持三皇子的殷侯家,温爵家彼此频频联络,殷家控制的步兵营已经在暗地里集合;四皇子的舅家杨盛将军正好回京述职,将军府目前倒是按兵不动,但杨盛当年的部下,现任城防指挥使刘远豪却带着人马封锁了城门;而宫中,自皇后驾崩后,皇上未立新皇后,后宫一直由四皇子的生母杨贵妃主持……

    傅司棠道:“你们都别忘了,皇上还活着呢。”

    陆岸海目光闪动,他已经明白傅司棠的意思:如果皇上没事,醒过来了,那就是谁动谁死。毕竟宫中禁卫,城西营的五万兵马都还掌握在皇上手中,区区城防营和步兵营成不了事。

    但是,皇上已经年迈,年初就传出过病倒。

    这回跌得不轻,万一醒不过来……

    傅司棠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陆先生想想,正如你说的,皇上年前就病了一场,身边侍候的太监一定会战战兢兢,更加小心地服侍,御花园路上估计连粒沙子都找不出来,就算真绊了一跤,也早有旁边的太监搀着,绝对伤不到要命的程度。”

    “你是说皇上受伤可能是假的?”

    假不假她不知道,但是没死是真的,前世里,皇帝可是活到了永安二十二年,继位的也是当朝太子。

    韩季琰正是因为拥护太子有功,在她死的那一年,终于从他二叔手中正式接管了西平侯府,成了真正的西平侯。

    傅司棠道:“陆先生看我伤得如何?我虽然受了些轻伤,但外面估计已经在传我重伤卧床不起了。皇上的伤,也有可能是太医往重了说……”

    陆岸海目光闪烁。

    她笑道:“当然,陆先生现在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样岂不是辜负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动,却可以想办法让对方人马动一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大到让皇上醒过来时,都以为他的江山要换人了,他一心栽培的太子要被害了……那时候的天子之怒,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

    陆岸海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激动地站起来,抱拳道:“多谢姑娘,陆某先告辞!”

    他快步往外走。

    无尘跟在他后面也想出去,却被傅司棠叫住了:“如果不想让你家主子死得快的话,拿着这个药方,立即去抓药,熬好,然后去宫门守着,等韩世子一出来,马上让他喝下去。”

    傅司棠拿笔在纸上写下前世记忆中的方子,递给他。

    经过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无尘看着她的目光已经有所不同,他接过来,想一想道:“我晚上会让人来带你去。”

    ……

    屋内已经没有别人,傅司棠叹了口气,她决定先睡一觉,静待晚上的到来,至于听了她的话后陆岸海会如何做,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了。

    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受伤的手臂如针蛰般。她闭着眼,忽睡忽醒间,仿佛看见了父亲,他的周围都是死人,十几支利箭插在他胸膛上,他半跪着,向她伸出手:“阿棠!你好糊涂!”

    一开口,嘴里喷出血,溅到她脸上……

    “啊,”傅司棠大叫出声,冷汗淋漓,一下子清醒了。

    她起来到外间倒了杯茶,双眸通红,勉强压下内心的狂跳。

    “月姬,”一个全身黑的人站在门口,手上挑着个灯笼,烛光摇曳,他的脸却隐在暗处。

    夜幕降临,她等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