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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杰的身材是标准的塞外游牧之民,相当健硕,可与这背刀汉子一比却显得了一圈。闻言连连推不敢,客气半晌才把陈安编纂身份的那番话语复述了一遍。
“程家?”墨毅一怔,这程家他也听过,好像是居住在城北市坊的大户,可市坊由于是临贡城最繁华的地,被山鬼国重点照顾了,整个坊街百户人家,都不止是被洗劫一空这么简单,简直是鸡犬不留。
没想到还有眼前这三个幸存者,对此墨毅也是唏嘘不已。
“恩公是与其他队伍走散了,昨日才加入我们的吗?”
虽这支队伍有近千人的数量,他不可能每个人都见过,但在他负责的区域中绝对不会有脸生的存在。而其他区域自有定制,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跑到他这里来。
当然墨毅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之前没有见过鸢杰等人。至于怀疑,墨毅是半点想法没有,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对有什么理由骗他,况且鸢杰还救过他的命。
墨毅不止没怀疑,连鸢杰等人的来处都帮他想好了,鸢杰哪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道理,连忙点头道:“是的,前日经历了一次恐怖的兽潮,某家与队伍走散了,带着弟妹辗转了几天才在昨日追上你们。”
陈安已经给他解释过这群流民简单而又复杂的构成。这些流民靠着游侠的护持才能走到这里,而游侠护持他们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都是这些游侠的家眷亲邻。
领队在前的游侠,他们的亲眷就在队伍的前部区域,守卫在侧的游侠他们的亲眷则在队伍的侧翼……如此自己的亲人就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哪能不尽心尽力。刚刚战斗时有人想跑,但犹豫了一会又回来了,便是这个原因,包括墨毅自己在内,他的老母亲和女儿都在队伍的后区域,他跑又能跑到什么地去呢。
“墨兄,听刚刚有奇兽来袭,孙大先生使我来问一句,墨兄可得无恙?”
此时队伍中一阵嘈杂,五名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墨毅身边。为首一人身着黄色布衣,虽衣着破烂,但却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神头。他根没搭眼去看周围死伤的游侠和流民,只是对着墨毅有着三分热情的慰问了几句。
“只是流窜的股野兽,已经解决了,真是有劳孙大先生挂心。”墨毅笑着回了句,却没有把鸢杰介绍给对的打算。
那人也带着些许殷勤地笑了笑道:“那就好,只是这后队也太过危险,孙大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墨兄去帮他,他必能为先生的高堂千金在前队安排个好位置。”他是个粗人根不善于这些弯弯道道,因此直接出言出了自己的目的。
墨毅面现挣扎,但只是一瞬便已下定绝心,回绝道:“承蒙孙大先生错爱,但墨某人亲眷乡邻都在此处,哪能只顾自身,唯有心领美意了。”
这人被直接回绝,面色一僵,旋即强笑道:“墨兄自有决断,张康也不便过多置喙,这就去回了孙大先生,墨兄自己保重吧。”
他完直接分开围观的人群,向队伍前端回转。他一走,剩下四人中有三人也是敷衍了事的嘘问了一番,便也转身离去,催促各自队伍继续上路。
唯有一身着暗色绸衣长服的三旬男子留了下来,略显关切地对墨毅道:“墨兄,你这边似乎损失不,可有要帮忙的地,尽管开口,某若力所能及,必不会推辞。”
墨毅可不觉的自己与对真好到这个程度,闻言客气道:“有劳员外,墨毅这边还过得去。”
员外好似然察觉不到墨毅语气中的距离感又道:“那我就放心了,其实你我两都在这靠后的区域,危险重重,应该多多走近才对,不若今晚我们宿营的时候,把营地连起来,食物物资共理,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这……”墨毅是个老实人,哪能拒绝对接二连三的示好,只能道:“那墨毅就代父老先谢过员外的美意了。”
员外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鸢杰,话题一转疑惑问道:“这位壮士面生的紧,不知……”
墨毅见躲不过去,硬着头皮,便欲介绍,却见鸢杰跨前一步,直接道:“某家程平,在临贡城时就与墨兄有故,这次遭了难,特带弟妹前来投奔墨兄,让员外见笑了。”
这员外连墨毅老娘都未必能够认清,怎地知道自家面生,还不是另有目的。简直是个其奸似鬼的家伙,墨毅可玩不过他,鸢杰只能自己站了出来。
员外半点不见尴尬,反而一副恍然的样子:“原来是程兄,程兄还请节哀啊,昔时我与程老爷也有过交往,今日竟得见故人,不胜唏嘘,不若今晚程兄与墨兄一道来我营帐处就食,大家一起叙叙旧。”
鸢杰一怔,这货自来熟和顺杆爬的事真不是盖的,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和墨毅有旧变得和这货也有旧了。但若就此拒绝也太显生硬,只能点头答应。况且陈安给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狂刷存在感,让整个队伍近千人都知道他,那才叫好,所以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事情定,三人各自散去,或组织人手整顿,或督促队伍继续上路,直到一天结束又至夜晚。
此时他们距离黑山城的路程,一名武者单人匹马半天可达,但这么一个庞大的队伍,还靠双脚,恐怕还需要三天才能走到黑山城下。按道理来这个距离应该算是很近了,可队伍中的有识之士却并不觉得欢心,实在是这个世道上行百里而半九十的例子太多,因此大家的警惕之心,不减反增。
不过队伍的上层人士却已经开始做着到达黑山城后的打算了。
夜风习习,陈安姚琴并排坐于篝火旁,静静地等待着从员外营帐回归的鸢杰所带来的消息。
“这个寒真的不得了,你能想想一个经历了兵祸洗劫,又遭遇了酷吏盘剥,最后被赶到黑山中自生自灭的土财主竟然能藏匿这么一大笔物资,这简直是奇迹。这种藏钱的手段,俺得跟他好好,不定回去也用的到。就他这家底,到达黑山城后不靠任何人,也能带着一大家子活的很是滋润。”鸢杰夸张地描述着自己这次的所见所闻,外面的流民都在吃土了,他刚刚居然还喝了顿好酒。
“这样么,那他怎么还如此迫切地拉拢你和墨毅?”陈安之前确实在流民中搜集了不少信息,但大多是为三人隐藏身份之用,有指向性,于这些高层私事却不胜寥寥。况且那是他是在站在流民队伍中向上仰望,哪能看的清楚。而这次鸢杰去向下俯视自然看到很多不一样的西。
“还不是那些狗皮捣炉子的事情,有人的地就有江湖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鸢杰可不真的是一个像在陈安面前那样唯唯诺诺的人,事实上能在仙门、朝廷、玄王、世家、草原五势力的夹缝中八面玲珑的角色又能简单到哪里去。这次仅仅只是去吃个饭就将这支流民队伍真正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别看这些流民已经穷困至此了,可其中的争斗一点也不少,他们随着这些游侠分成三个团体。
首先是最大的一个,他们原先是临贡城的城狐社鼠,不要怀疑这伙人的生存能力,那绝对是最强的,所以才能在城破之际保留最大一部分实力,同时他们又曾操纵过武馆、镖局、车马行,手上确实有两把刷子,是游侠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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